“这些年我们家得了蒲家许多照顾,以前那是路远,没去磕头感谢。但现在人既然都回来了,那等他安顿好,我们就去谢一谢。也好教他老人家知道,你已经成家立业了。你爹九泉之下,也是安安心心的。”
陶砚郑重点头,“娘,我知道。”
这时候的柳二丫没说话,不过等回房之后她没忍住问道:“娘说了好几回以前你爹救过蒲大人的命,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”
这事陶砚倒是知道,他爹出事那一年,他已经快八岁了。如今既然二丫问起,他便事无巨细地说了,既然蒲大人会回来任知府,那以后两家避免不了会打交道,二丫知道得清楚一些也好。
“你知道的,我爹以前是衙门里的捕快”
陶砚他爹,名陶圭,说是因为算命的说他五行缺土,所以陶砚他爷就给他取了一个多土的名,希望孩子补全了五行,能顺顺利利的。
也不知道算命的准还是不准,陶圭倒是顺顺利利地长大了,还进了衙门当差。但好景不长,陶砚他爷有一次在外头做活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,抬回来就不行了,陶砚他奶受不住这打击,很快缠绵病榻。
后来陶圭和丁氏成了亲,老人家满足了心愿,没过多久也去了。
从此就夫妻两个过活。
那个时候,县里还没有码头,就是像样的客栈也没有一个,衙门里的人每天点卯无所事事,然后有一天,来了个勤勤恳恳事必躬亲的蒲知县。
柳二丫精神奕奕地听他讲,“蒲知县是个好知县?”
“对,”陶砚点头,“这处码头就是他修的,听我娘说当年为了修这个码头,还征了民役,好多人暗地里骂他呢。不过修完之后县里越来越好,大家就又说他的好了。也就是他老人家离开得太久,年轻一辈的人都忘了。”
“我娘倒是还记得,当年百姓们还送过万民伞呢。”
陶砚回忆起自己七八岁时候的事情。
大概十年前,他爹陶圭还在县衙里做捕快,当时的知县蒲大人是个事必躬亲的,所以时常都会去外头。有的时候是看看河道、有的时候是看看田地。当年附近的几个县可没有今天这么安稳,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,就有那么一伙刁民从临县流窜过来了。
“我爹就是护送蒲大人外出的时候,遇上了他们。”
“他虽然有些武艺,但双拳难敌四手,护送着蒲大人回来之后就伤重不治去世了。好在蒲大人只是受了些小伤,平安无事。”
“那,那些贼人呢?”
“当然是处死了,”陶砚道:“谋害朝廷命官,有一个算一个,通通都被抓了回来,秋后问斩。为此,蒲大人还上书朝廷,狠狠地把风气治了一顿。”
“不过这都是后来的事了。”
“蒲大人是个好官,我爹死后,蒲大人感激爹救了他,于是除了县衙发的那笔抚恤银子之外,还把这座宅子送给了我们家。在他还在任上的时候,也时常让蒲夫人打发管事嬷嬷来家里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