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时予指尖落在她鼻尖上,口吻依然平和,动作却堪称粗暴地抹了几下,那些人造血浆已经凝固了,顽强地粘在那蹭不掉,倒把她薄薄的皮肤弄出一片红。
打眼一看,小姑娘真像口鼻流血了一样。
沈禾柠够不到他的腰了,只能勉强抓着他衣襟:“哥,我不是随便胡闹……我只是不想让你走,现在这个季节你每天腿疼,医院太冷了,你去了肯定不好过,为什么有家不住。”
她仰着脑袋,泫然欲泣问:“我就这么让你嫌弃吗?”
“你嫌弃我,那干嘛还管我,”她越说越委屈,把用道具血浆骗人的事轻飘飘揭过去,还搞得理直气壮,“你不应该在学校给我撑腰,不应该接我回来住那一晚,还去看晚会,在台下接住我,又带我回家,看到我流血赶回来——”
“你应该让我自生自灭。”
薄时予放下手臂,垂眸看了她一会儿,淡然回答:“说得对,举手之劳照拂你,只会把你惯坏,不懂分寸,我从现在开始看着你自生自灭也不算晚。”
他侧头看向身后的人:“周姨,给她把脸洗干净,别弄脏床。”
周姨应了一声,去浴室接温水,端到床边给沈禾柠擦脸。
薄时予手上残存的滑润和灼热却越烧越烈,他五指微微收拢,离开床的范围,回到轮椅上,冷眼注视着周姨的动作。
沈禾柠的衣服领口宽松,折腾一番之后有一边滑落,隐约露出雪色肩膀,又被微乱的长卷发半掩住,尖俏下巴被他捏重了,到现在还是胭脂色,脸颊上的红更迟迟褪不掉,眼圈也溢着潮气。
绞磨人的意志。
周姨用一次性洗脸巾给沈禾柠擦脸,用了点力气,薄时予向后靠,握着轮椅扶手,眉心收拢。
洗脸巾蹭着沈禾柠嘴唇,不知道怎么就给她唇上弄了道小口子,细细血珠当时就冒出来,沈禾柠舌尖舔了一下,又有新的涌出来。
薄时予闭了下眼,低声吩咐:“行了,出去吧。”
周姨讷讷退开,薄时予蹙眉看着沈禾柠:“自己洗。”
“哥,没有镜子,我看不到,”她低头,“而且嘴唇破了,怕弄上脏水。”
“去浴室。”
“脚腕疼,”她小声,“走不动。”
薄时予转动轮椅背对她,朝门口走:“那就别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