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念着:“莺。”
她高兴起来,也念:“莺。”
“嗯。”
他贴着她的脖颈,像只享受爱的猫,又在眼底藏着贪婪的恶欲。
他们好像亲密无间起来了,相处也变得温情。
她去抓那些面具给他戴,故意挑哭脸给他,神奇的是,她抓的面具戴在他脸上,旧的面具就消失了。
他一言不发,任她肆意妄为。
她要他哭,他就哭,要他笑,他就笑。
但是很快,苏酒就做梦了。
她梦见嫣红彼岸花下,藏着累累白骨。
她抬起眼,看到一只哭泣的金眼蓝色鹿。
她不安的走过去,摸着它嶙峋峥嵘的角,它一直在流眼泪。
它不明白,为什么自己的主人,会选择成为一个凡人。
它不明白,为什么苏酒要弃它而去。
她是不是被那个可恶的魔种蒙骗了?
她应当知道魔种的种种恶行!
苏酒就看到蓝色鹿不哭了,金色眼睛闪光,下一刻。
她看到了与她亲密无间的莺,漂浮在荒芜的土地上。
他戴着的冷漠的雪白面具,那是她觉得有趣,随手给他戴上的。
无数人在他脚下痛苦的哭泣,却被肆意妄为的恶灵收割生命,他寡言少语,冷漠至极。
哦……
原来给人温情的夜莺,背地里却是索命的恶鬼。
而每死去一个人,一朵彼岸花就悄然在她脚下绽放,红艳艳的。很美丽。
苏酒摇摇头,不敢置信,她后退一步,却仿佛踩住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,她低头一看,却看到了厚厚的骨头。
蓝色鹿靠近她,把能看透一切的金瞳之力借给了她。
于是她看到了屠戮者面具之下,那张熟悉至极,又冰冷英俊的脸。
……
米哈伊尔。
那一霎间。
她从梦中醒来。
一切的记忆倏然觉醒——她想起她深渊之下义无反顾的献祭,但最后却得到了一份不得不接受的崩溃爱情。
一切的始作俑者。
米哈伊尔……
她不是替身,却也不想再当任何人的救世主。
她倏然站起来,望着无尽的彼岸花,枯萎的因果树,冰冷的白玉棺……
少女拽下了手指的蔷薇戒指,丢掉了束发的玫瑰,把它们泄愤般的扔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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