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酒把背着的包和画具放下,开了厨房的锁。
厨房说是厨房,其实有两间,一间是锅灶,一间则放着锄头等杂物。
苏酒把锄头,铲子,还有一些其他的零碎工具拿出来,开始打扫院子。
她小时候被姥姥宠着,根本没干过多少活,去了城里之后,虽然父母不怎么关注,但城市的便利,倒也不至于让她干重活。
所以苏酒干得磕磕绊绊,生疏极了。
而且大病初愈,她做一会儿就要喘很久,雪白的额头沾染着汗水,黑发黏在上面,唇色也有些白。
米哈伊尔看着她身上与隔壁邻居牵扯的细微黑色因果线,思来想去,又牵了两条。
“哎呀,这不是苏家的妹子吗?”
苏酒一抬头,就看到了邻居大娘,正惊诧的看着她:“不是跟你爸妈去城里了吗?怎么一个人在打扫院子啊?”
苏酒有些局促,不知道怎么接,过了一会儿呐呐说:“……我回来住一阵子……所以要清理一下。”
“哎呀你这身板怎么清理院子啊。”
大娘也没追问,“你房间整理了吗?赶紧把被子换上,不然今天晚上怎么睡觉……要不你先住我家?”
……
烂葡萄被清理了,院子里的杂草也不见了,一切又显得井井有条。?她婉拒了阿姨的好意,她想要自己的第一个夜晚,在喜欢的家里度过。
苏酒就这样在乡下住了下来,并且开始自己做饭,洗衣服,组织自己的生活。
一开始做起来磕磕绊绊,烧糊的粥,到处染色的衣服,磨蹭一上午,塞满玉米羹却怎么也点不燃的灶火……
哪怕是最简单的清粥小菜,也能显出让人灰头土脸的一团遭。
“……”
米哈伊尔在一边瞧着少女顶着满头灰,懊恼的撕玉米叶子,虽然不厚道,却也总是忍俊不禁。
锅里的生水沉浮着硬邦邦的生米,一个早饭一上午也没弄出来由头。
米哈伊尔叹口气,扯扯因果线,邻居阿姨便“不经意”的过来串门,领略小姑娘第一次生活的糟糕场景后,忍俊不禁的帮忙把灶火点起来,顺便帮忙炒了几个小青菜。
……
苏酒年纪轻轻便尝过不珍惜身体的苦头,也格外讨厌医院的消毒水味,所以她也开始注意自己的身体,手机上定了做饭的时间,也不再熬夜。
她不再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画画上。
亲手种出的菜洗干净,热气腾腾的炒出来,慢腾腾的吃完,吃饱了拉出以前外祖父的摇椅,窝在上面晒着太阳躺着,眯着眼在手机里刷菜谱,思考晚餐的内容,过会儿无趣了就摸出剪刀,去修剪一下门墙上横生枝节的凌霄花,或者拿驱虫药去喷葡萄架。
院子里种的菜,墙上爬满的凌霄花,偶尔会生出蚊虫的葡萄家,每天要吃的东西,要买的菜,要打扫的房间……
零零碎碎的生活琐事,慢慢占据了她所有的注意力,偶尔提起几笔画画,也有了些闲趣。
生活逐渐走向正轨,做饭不再动辄占用她一上午手忙脚乱的时间,二十分钟轻松炒出两三个小菜,每日十分钟就能把本来干干净净的房间再次打扫的干干净净,苏酒女士便如同大佬般背着手巡视完自己的菜地和花园,接着能像个小废人一样和自己洗好的衣服一起,瘫着晒一上午的太阳,顺便去pxx网购一堆号称健康的零食or洗衣粉or一些菜or面膜or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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