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纪轻轻,就走向了无趣的养老生活。
她看着看着,看困了,拿起眼罩戴上,抱着定了时的手机,晒着太阳睡了。
米哈伊尔这个时候就会带着一堆冗杂的线条,看着戴着眼罩躺着的苏酒。
她好似摆脱了阴郁沉闷的空气,在自己的角落里欣欣向荣,满满都是快活。
神明纠缠着无数黑色的线条,飘在她身上的空气里,他低下头,悄悄吻她翘起的微笑唇。
缠绵,温柔,眷恋。
他好像懂得了如何去爱一个人。
在她潮湿的梦里,在她笨拙做出的菜里,在她漫长的,没有他存在的生命里。
属于她的因果像是锁链,缠住了神明的命运,他柔软的衣服坠落下来,如同迷雾,轻轻柔柔的裹住了她。
在苏酒安静的梦里,无数黑色的线如同坚硬的蛛网般纵横交错。
她循着线往前走,看到了被无数黑线交错穿透的人影。
苏酒微微睁大眼,甚至想,他一定很痛苦吧。
她想走近他,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靠近,于是她只能站远一点,努力的帮他扯住那些坚硬的线条,然而太硬了,她扯不动。
他抬起眼睛看她,那双眼睛在黑暗中,看不清颜色。
苏酒怔愣一下,习惯似得,对他露出了一个笑来。
那一瞬。
所有的黑色线条都碎成了烟灰。
一条金色的线条从她的手腕如同金龙般蔓延,最后牢牢的扣在了那道影子上。
那影子缓缓握住了金线,整个人蒙蔽在黑色的影子里,只有那手,显得有力,瘦白。
苏酒看到了他抬起的下颌,苍白细瘦,薄唇微勾。
那于半明半昧中的一霎微笑,竟有颠倒众生般无言的火辣惊艳。
苏酒从梦中惊醒,心脏跳得竟然有些快,半晌才缓过神来。
……
苏酒开始重新画画了。
但无论如何,都勾勒不出梦里人带给她的惊艳感。
她试了很多种方式,水彩,彩铅,油画……
然而每一种都只能告诉她,她画技的稚嫩与不足,让她再次感到了那种不安,甚至可以说是咬牙切齿的焦灼与挫败。
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,是她试图画出小区墙上爬满的艳红凌霄花。
她画不出来。
所以她去学了画画,废寝忘食,一心一意。
后来她画出来了。
那种极致的满足感,苏酒现在还念念不忘。
后来再努力,便是想要遂了父母心意,考上一个她还算满意的大学……然后,他们的婚姻便会功德圆满……分道扬镳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