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主子,你们人类的感情可真是复杂。]它搞不懂。
何止复杂。
孟妗妗一上车,就伸手覆住了脸,只有她知道手掌之下,自己濡湿的眼。
人太复杂,如果不是偶然一次亲眼见到她的绿绿一身的淤青,她也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在她们面前笑得温文尔雅的男人,对绿绿宠爱有加的男人,私底下会是这么一个样子。
甚至,连绿绿死了,她可能都不知道真正的原因。
可她看到了,最后却没能阻止得了。
如今再见到杨漓,仿佛就看到她的绿绿站在她的面前似的,娇娇怯怯的眼神,充满了受伤和愁闷,像是在牢笼里挣扎的金丝雀,自由求不得,留下来的满身心的伤害。
应相枞也像当初绿绿的那个男人一样。
人面兽心。
这一次,她也不知道能做什么,能帮到什么,就像是温礼衡当时说的那样,冲出去又如何?不过是一地难堪。
孟妗妗就这么掩着脸,一言不发,阿竹和徐曼文安安静静没打扰她,车厢里一路安静地到了蕉园。
下车的时候,孟妗妗瞧见一人跟着一辆大卡车从远处而来,她眯了眯眼,顿住脚步,认出了人。
是沈时遇。
孟妗妗从镇医院离开之后,没再见过的人,洛相倾定了杀人未遂罪,判了三年,还是沈时遇提供的证据。
庭审期间,孟妗妗因为养伤没去,说起来,她的确该好好谢他。
想着,她站在原地,等着人过来,冲他打了声招呼,“晚上好。”
声音还带了些喑哑。
沈时遇看起来瘦了很多,但人瞧着还是比较精神的,没有之前的那种颓废感,他也跟着打招呼,“晚上好。”顿了顿,没忍住关心一句,“你声音怎么了?没事吧?”
“没事。”孟妗妗指着离开不远的车,“搬家呢?还是?”
“嗯,搬家。”男人双手插着裤兜,站得笔直地看着她,眉眼里似乎有些轻松释然之意,“苏园的别墅我买回来了,以后回去蕉园住。”
孟妗妗讶然,转眼看向一边的徐曼文,徐曼文一愣,点了点头,这些天遇上的事情比较多,她还没来得及将别墅已经卖出去的这件事告诉孟妗妗。
“不过,你放心,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了。”他看着她,眉眼里闪过一丝惆怅,转而是云淡风轻,“日后,各自安好,祝你,幸福。”
最好不过了。
孟妗妗笑,“你也一样。”说着顿了顿,想起了自己等人的目的,“多谢你帮我。”
帮我将凶手绳之以法。
“不用谢,应该的。”当初她被洛相倾明里暗里挤兑,他没空去搭理,也没放在心上,本就是他的失职,如今也算是给她出了口气,也算是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。
往后余生,他们的人生再无瓜葛。
男人转身,背影看着有些萧条和孤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