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央没有藏好眼里的悲切,教裴凝看出不对来,她正色道:“你们可是闹别扭了?”
原本她就对于裴知衍这时候请命离京觉得奇怪,这回倒是看出些眉目了。
季央没曾想裴凝的心思竟如此敏锐,一时不知该如何说,抿了抿唇道:“是我惹他生气了。”
裴凝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,季央这样软绵绵的性子还能惹人生气?
然而不管再怎么问,季央也不肯说了,只道:“你别告诉母亲,我不想让她操心。”
裴凝看她低埋着头几欲垂泪,只好点头应下。
心里却怎么也放心不下,她想不通是何事能让兄长如此动怒,要在这时候选择离京。
在一起总还能有说开的机会,可若是分开的久了,心里又有矛盾,指不定会出什么岔子。
心里存了事,裴凝连回府的心思都没有,晚膳就留在了定北侯府里用。
因为答应了季央在先,她也不能出尔反尔,于是在饭桌上旁敲侧击道:“母亲,依我看这次兄长离京不知多久才能回来,生辰必然是赶不上了。”她说了叹了口气道:“年也在外头过,生辰也是一个人,想想就好可怜。”
秦氏听她这么一说,也心疼起了儿子,“可不是嘛,你说从前他在军营里,一年到头见不到人也就罢了,现如今都做到大理寺卿了,怎么还要三六九的往外跑,上回剿流寇就是一走半个多月。”
“就是就是。”裴凝连连点头,“更可怜的是我嫂嫂成亲才一个多月,就独守空闺。”
季央不明就里的看向裴凝,不知她为何忽然扯到自己身上。
“我看要不如,让嫂嫂也去莱州吧……”裴凝头头是道的说着,“说不定还能赶上给兄长过生辰,嫂嫂不是还给兄长做了身衣裳,要不都浪费了。”
秦氏原本还想呵斥裴凝胡闹,可越听越觉得有道理。
两人一同看向季央。
季央连摆手带摇头,她不敢。
“夫君此去是有皇命在身,我去岂不是误了正事,这不好。”
她话里话外都是在替裴知衍着想,秦氏宽慰于她的懂事,笑道:“能误什么事,母亲多让些侍卫跟着,你自己就能护着自己。”
季央依然摇头。
秦氏见状也不再多言,裴凝就是再操心,也不能逼着季央做她不愿做的事。
只是临走时她拉住季央说,“你别被兄长那清清冷冷不好相处的模样的给吓着了,其实他这人最是吃软不吃硬了。”
季央微笑不语,这次是不一样的。
裴凝又道:“你可知那些地方官员,是如何笼络讨好大官的?”
季央困惑摇头。
裴凝道:“有送礼的,也有送人的。”
季央咬着唇久久不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