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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你不喜欢白酒的。”

“本来是,但上次喝过之后好像没那么讨厌了。”我说。

漆浩摇了摇头,说:“还是少喝,对身体没好处。”

我并不想喝醉,但这种情境之下,似乎总得喝点儿,才能聊得尽兴。

可还没等我做好倾诉的准备,漆浩就问:“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放不下的事?”

我摇着头。

“或者是放不下的人?”

我还是摇头,仍旧摇头。

眼圈附近浮出热气,把空气烘烤得发烫,我看着锦江上的灯,眨了眨眼睛,继续发呆。

漆浩慢吞吞地说:“就是有,我早就看出来了。”

“你看得出来个鬼。”

“你上次喝醉了打电话的那个?”

“那个……”我深吸一口气,说,“我早就不爱了。”

语气洒脱得有些过头,我看着漆浩因为疑惑而轻微眯起来的眼睛,重复着说了一次:“那个早就不爱了,不喜欢了。”

“是吗?”

“对。”

我大概反应了三秒钟,因为这个“对”字说得喑哑难听,漆浩递给我一张干净的原木色纸巾,这时候,我才察觉到眼泪全挂在下巴上。

漆浩连“别哭”都没说,我看着远方的时候,他也看着远方。

我解释:“我喝了酒就控制不住情绪,你不要多想。”

“你周围全是花花世界,我以为你根本不在乎爱情这种事,看来是我想错了。”漆浩又抽了一张纸巾,这次,他抬起手擦去了我腮边的湿痕,然后,把泛潮的纸巾塞进我的手里。

我说:“你想得对,我就是不在乎啊,我那么多前任,我全都不在乎,两条腿的人嘛,多得是。”

“好,”漆浩说,“你不在乎他们,我知道了。”

但我哪儿像不在乎的样子,即便第一百次认定自己已经痊愈,仍旧会迎来猝不及防的崩溃,我有时候觉得我恨Frank,欣喜我终于可以恨他。

但此时,又恨不起来了。

人真奇怪,总要变,总在变。

后来想想,我和Frank之间的那些过往也算不上故事。

顶多是各种情绪支配下的生活碎片,我那天晚上跟漆浩说了很多,他一直在认真地听,他说:“忘却是个很漫长很漫长的过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