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到有人正在撕开我的衣服,但我的意识已经不剩下多少,有时候是清醒的,有时候是昏睡的。
看到袁宇哲拿着手机过来,用镜头对准了我,没拍多久,他咬着烟说:“给Frank发个视频,他一定想你了。”
过了没有十秒钟,我把眼睛闭上,身上有伤又没力气,不知道岑玲仪是什么时候来的,她穿着皮衣,披散着头发,气喘吁吁地跑进来,把摩托车头盔扔在了袁宇哲身上。
我难以想象的事接二连三发生,岑玲仪开始往袁宇哲脸上扇巴掌,她左右开弓,手心和脸颊撞击在一起,发出那种最清脆的声音,听起来就很疼
然后,身后的壮汉就把岑玲仪控制住了,刚才对我动手动脚的老男人站起来默默走了出去。
我想不出袁宇哲哪里惹了岑大小姐不高兴,至少在针对我这件事上,他是顺了岑玲仪的意思吧。
红色的液体从袁宇哲嘴角流下来,他咬着牙关,一边擦嘴一边皱眉,说:“你他妈良心被狗吃了?”
“我没让你闹出人命!”
“你急什么啊……”袁宇哲从壮汉手里夺过打火机,又点了一根烟放进嘴巴里,他着急地吸了一口,说道,“这不还没死嘛。”
“从现在开始,左渤遥和我没有恩怨了,你再做什么也和我无关,我不想背上人命,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,很后悔曾经相信过你,后悔拿你当好哥哥。”岑玲仪话没说完就哭了起来,捂着脸站在床边耸动肩膀。
袁宇哲出去了一会儿,又回来,他手上拎着一个很脏的黑色布袋子,扔在地上“咣当”地响,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东西。
果不其然,袋子里装着枪,有两把,一把长的一把手枪。
袁宇哲眼下余出很多眼白,他做出了一个令人惧怕的表情,一边挤眼睛,一边若无其事地给手枪上膛,然后举着枪指向天花板。
问:“妹,你他妈耍我?人都要挂了,你跟我这儿装圣母,你有那么爱他吗!有那么爱吗!”
袁宇哲扯着嗓子嘶哑地喊,盘踞着血丝的眼球像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了。
“有本事你就对着我开枪。”岑玲仪说。
我知道,袁宇哲是不会杀岑玲仪的,但会不会杀我,就很难判断了。
岑玲仪还是以前的模样,没变多少,她是个很两面的人,一面温顺传统,一面出格叛逆,相互矛盾的特性掺杂在一起,组成了这个有些矛盾的她。
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评价她。
岑玲仪转身就走了,长头发很顺滑地铺在背上,留给别人一个背影,她身后还跟着个帮她拿头盔的人。
我的肋骨很疼,咳嗽起来像是被刀割开,那个老男人又进来了,我昏昏欲睡,听见他在劝袁宇哲,但袁宇哲声音很大地吼他。
心里想虽然我也和一些不黑不白的人瞎玩儿过,但此生没胆子干坏事,顶多是不务正业,还有打过几次架,要是今天死在枪下,那太冤枉了。
又过了很久,我睡醒之后还是白天,袁宇哲拿枪抵着我的后背,给Frank打电话,听见他声音的一瞬间我就流眼泪了,但我什么都不敢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