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知廉无奈发笑。
“对了,我有位朋友,你或许会想认识。”
落了一夜雷雨,翌日天光放晴,逢周末的跑马地马场人满为患。
钟霓着一身黑白搭配的马术服,在马厩附近的空闲马场走了几圈,才等来朗聿凡。她动作利落地从马上跳下来,将绳子交给驯马师,她一边摘手套一边埋怨朗聿凡来得太迟。
“你知不知我等你几小时?我不喜欢等人。”
朗聿凡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钟霓,或许是日光太好的原因,他觉得她生气模样都好明媚。明媚之后,是不露声色的审视。
他看了眼腕表,“抱歉,太忙了。”
钟霓“切”了一声,非常不高兴,又讲:“你们都好忙,姑妈忙,姑父忙,连你也这么忙?”
朗聿凡走在她身侧,视线在前方一侧,驯马师牵着一匹黑马,有些眼熟。
“傅时津也忙?”他声音轻轻,其中心虚,他自己都未发觉到。
钟霓捏紧手里的白手套,停下脚步,侧身看向朗聿凡,冷笑,二话不讲,突然抬脚朝朗聿凡踹上去——突然改踹为踩,踩脏了朗聿凡干净发亮的皮鞋。
表面笑嘻嘻的,眼底是毫无笑意,“朗聿凡,你还跟我玩这一套?”
朗聿凡愕然,目光慢慢往下,落定在脏兮兮的鞋面上。
“不要跟我玩这一套啦,否则呢,朋友都没得做。”钟霓丢下这句话,径直往前走。
话讲太透了,也玩不下去。
她穿过空无遮挡物的走道,斜对面是马会大楼。百年老槐树,花木盛开,枝叶几乎延伸到楼顶,陆钦南站在三楼半圆形阳台上,一杯威士忌倒进绿油油的盆栽里。
朗聿凡跟着钟霓到餐厅。幸好早有准备,否则根本订不到餐厅位置。钟霓走在前面,手套塞进马甲口袋,走几步,胳膊肘蹭到口袋,手套掉了一只,跟在后面的朗聿凡一脚越过去,走了几步又停下,目光定格在钟霓挺直的背影上。
他回头,有人一脚快要踩上去时,他伸手用力推开,捡起手套。
钟霓坐到林知廉身前,才端起黑咖,收到林知廉眼色,回头望过去,不知发生什么事情,看似暴发户的男人,对朗聿凡动手动脚,言辞激烈,整个过程,朗聿凡一言不发,眼里杀机毕现,转瞬收起,他拍了拍被弄脏了的手套,笑着做出赔偿。
朗聿凡走到钟霓身前,低头俯身,一指勾住她马甲口袋,将叠成一团的手套塞进去。动作太自然,好像他们关系没好到这种程度吧?钟霓低头,看着被塞得隆起的口袋,眉头一挑,抬眸去看朗聿凡,碍于旁人在场,索性闭嘴。她对着林知廉咳嗽几声,跟他介绍身边的朗少是何许人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