丧龙正在心里发着冷,车子忽然停下,回头一看,男人推门下车,过了一条街,去对街门面洋气的甜品店买了几盒叫不上名来的甜点,盒上一长串的英文。
前一秒是饮血恶鬼,这一秒是什么呢?是普普通通陷入情爱麻烦的男人?
丧龙心冷,血却是热的。
他告诉自己,没得选啊,走这条路便是没得选,可身边至亲好友……也可以算计吗?若祖宗算错,若突生别的意外,昨日张家诚是不是就死冰冷的雨夜中了?不过,张家诚会挡刀,他也能算得到?还是讲,从一开始,目标不是张家诚,而是他自己?
傅时津拎着三个盒子回来,两盒递到丧龙身侧,“阿芬和张家诚的份。”
丧龙侧目回头看他。
“阿河一事后,我知你心里对我不满。”傅时津将手里的盒子放在身侧,让司机继续开车。“我不是善人,飞仔龙,从你跟我那日起,你应该就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。”
声音忽地沉了几分,“你明不明白?”
丧龙不明白,可想起一些往事,不明白也该明白了。阿河一事,的确让他不满,可换位思考下,他若是祖宗,手段只怕是一样的。
活着便没得选,谁不想做个好人啊?
“……我明白了。”
他明白有什么用?Madam 钟会明白吗?
傅时津没打算去医院探望张家诚,只让丧龙送一盒甜点过去。
丧龙不情不愿,没忍住,学来了 Madam 钟讲话的语气,“哇,阿 Sir,你有无搞错?张 Sir 是为你挡刀啊。”
“楼亦棠不会乐意见到我。”
张 Sir 因傅时津受伤,楼亦棠钟意张 Sir,一定是不乐意见到他啊。
丧龙眨了眨眼,幸灾乐祸笑了几声,拎着两盒甜点下车去医院。
傅时津坐在车内,静静地看着窗外,行人、医院大楼、丧龙的背影全都在他眼中,可又不知为什么,他仿佛是孤身一人,独身站在一座随时要沉没的孤岛上。
陆良说不择手段利用身边之人,是没好下场的。所以,他没好下场,死也没恢复警察身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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