丧龙离开座椅,经过傅时津,扯扯嘴角,向他表示自己无碍。
宣文汀沉声训斥宣雪:“丧龙跟阿南十年交情,上桌食饭又点样?你知不知礼啊?”
宣雪哼了一声,抬头望住站得笔直的傅时津,“谁叫他不回我电话,爹地,你讲他新婚是不是好快活?”
傅时津解开袖扣,慢条斯理卷袖,不言一语。宣文汀训她几声,让她安静食饭,待会还有事情要与阿南讲,有乜事,之后再讲。
宣雪慢食慢咽,一双眼死死锁在傅时津身上。新婚之后的男人,多少都会有些许变化,但他似乎没有,也许是他隐藏太深,毫无漏洞,无错可挑,正如此,才更令人怀疑。
晚餐后,谈及白头佬,宣文汀的答复是:“你要做重案组高级督察,我点会让个老柴妨碍你啊?你放手做你正义凛然阿Sir,该点算就点算。”(点算:怎么办)
傅时津讳莫如深一笑。踩到底线,即便是几十年交情,也要成他手下一头待杀的猪仔,挑个好时机,一刀切开烧猪,拜一拜关爷,入这一行,也要讲底线,白头佬犯戒,宣文汀放不了,放了,他陆钦南进警队便毫无意义。
宣文汀叹了口气,为白头佬,又为宣雪。
“你结婚,阿雪不舒服,她怪我,找我大吵大闹,硬是讲我逼你结婚,我哄她毫无作用,阿南,你哄一哄她?这几日被她闹的头疼。”
傅时津若有所思,兴致缺缺:“女人哄多了,愈发会无理取闹。”
宣文汀朗声一笑:“怎么会?阿粒可不会无理取闹,女人嘛,哄一哄,哄好了,万事大吉,事事顺心——你对你的太太,难道也这样没耐心?”
傅时津故意看了眼楼上的宣雪,笑出声:“Madam素质高,够理智,无需我哄。”
一语双关,道出与Madam钟的距离,又道出宣雪实在不理智,哄多也只知无理取闹。
宣文汀摇头叹息,“是我惯坏阿雪。”
时间已经很晚,傅时津不便多留,起身准备离开。宣雪跑下楼,追上傅时津步伐,将他堵在前庭,想要讨好他,但他太无情,蜜语不入,刀枪也不入,便只好暴躁,恶声恶气对他,忽然想起什么,靠近他,压低声音:“你跟那位差婆新婚之夜,做过啊?”
傅时津沉默地打量她,推开她,但她纠缠不休,他不再做道貌凛然、斯文彬彬的阿Sir,恢复陆钦南狠厉本性,掐住女人脖颈,推她装上凹凸不平的大理石墙面,冷声警告她:“白头佬这么聪明的人,不会无端来婚宴上找我麻烦——你再坏我事,我请叔伯出面,看看契爷是保你还是保他自己名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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