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宣雪笑出声,目光有意无意地从傅时津身上飘过,讲:“美国黄金,哪有自家门口的黄金好赚呀。”
“哎——碰——阿雪,这话讲得妙,念过书的人,讲话比我们会讲。”讲话是人是白头佬许月笙,义合老一辈叔父之一。他抬了抬眼镜,瞥见对面来的人,笑了,目光落定在宣文汀身上,“哎,我糊了。”
宣文汀叹气,骂了几句话,看见身后的人,“阿南,过来帮我。白头佬欺人太甚,再输下去,我都要怀疑他出千——”
白头佬“哎”了声,笑:“汀爷,你讲乜啊?讲我出千,你面皮几厚啊?讲出去,不惊人笑话。”说着,让位,让傅时津坐,“阿南,你坐——汀爷,今日你霉神上身,不是我,阿南也能爆你啊。”
几局过去,真如白头佬所讲,宣文汀今日霉神上身,傅时津大三元又十三幺,爆棚。白头佬捏捏傅时津肩膀,笑得讳莫如深,“阿南,我还以为你做差人做到麻将都不会搓啊。”
宣雪眉头一挑,笑眯眯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。白头佬这样讲话,他都若无其事,真不知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稍微变变脸色。
傅时津睨了眼身侧的白头佬,笑笑,摸向西裤口袋,摸出红双喜正要抽出一支来时,宣文汀向他递来一支雪茄。
另一位叔伯见他神色满足地抽了一口雪茄,笑讲:“真不明白,点会有几多傻仔做差人,一月薪水几多钱啊?一份雪茄都不够买。”
吞云烟雾间,傅时津抬手,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。眼前是什么?是烟尸堆山的水晶烟灰缸,在华美灯饰投下的光中如钻石般精致,这屋内几乎是每一样大事物抵过一差人几月薪水。
是啊,他也不明白。
这世上,当真是傻仔太多吗?
最后一场牌局,傅时津放了水,宣文汀胡了,白头佬不满。
“你喊他一声契爷,这样放水?没出息。”
傅时津扔了手中的牌,靠上椅背,指间夹着一支粗短的雪茄,按着太阳穴,视线无声无息从这一桌的三个人扫到身后的马仔,笑:“喊一声契爷,就够出息。”
这话不知是不是掉进宣文汀心怀里,他推倒桌上的牌,笑出声,搂搂身边的女儿。
“许叔,你讲阿南没出息,你老缠着阿南做乜啊?想让他做你位置?也不惊你儿子会不会拿刀砍他啊。”宣大小姐佯着一副纯洁无害的面孔,冲白头佬讲出这番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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