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嘴上叨叨叨,办正事时一点不含糊,脚底仿若踩了风火雷似的,一路快跑过去。
四五公里路程竟只花了七八分钟。
路上行人只觉得一道虚影从身边刮过,连是男是女,长什么样都没看清。
长安街红玉大饭店里,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衫的男人目瞪口呆看着窗外,手上的红烧狮子头“啪嗒”一下掉在桌上,滚啊滚直接滚落在地板。
坐在他对面的老人心疼得一巴掌呼了过去:“专心吃饭,看什么看,肉不要钱的啊?”
这一巴掌算是把他打得回了神,男人“卧槽”一声。
兴奋得手舞足蹈:“爸,刚才你没看见,有个人跑得特别快,都跑出残影了,从那路灯到转角至少得有一两百米距离,他“咻”一下就过去了,我敢赌不超过三秒,太快了,太快了!”
“要是把他招进队里,今年的全运会咱们省肯定能拿下冠军,我真没见过跑得比他更快的人。”
老人气息都没变,冷哼一声:“吹牛不打草稿。”
三秒跑两百米,这是人能跑出来的?
“你不信啊,不信你去问那些路人啊,我就不信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了。”
老人:“那你说,是男是女,是高是矮,是胖是瘦?”
年轻男人噎住。
都快成一道影子了,他哪知道?
“看,答不上来了,吃你的东西吧。等你妈知道你把人家女同志气跑了,回头要想吃顿好的就难咯。”
“……”
真一不知道有人想找她代表省里参加全运会田径赛,这会儿已经顺利见到白法医了。
白法医看了旭丰镇转过来的资料,对张安道的死因也非常好奇。整理好手头这份尸检报告,带上工具,叫上另外两个民警一块前往火葬场。
四人两辆自行车,推着自行车出来的其中一名民警见到真一,笑道:“是你呀。”
真一眨眨眼,尴尬不失礼貌地笑笑:“你是??”
“206国道,想起来没?”
真一看着他好一会,终于把他的脸和声音对上号了,恍然大悟:“哦,是你,你跟熊叔说话了。”
“对,就是我。”
民警长腿一跨骑上自行车,使了个眼神:“上来,我载你过去。”
真一见白法医和另一人已经走了,也不扭捏,侧身坐上去:“谢了啊,那你骑快点。”
“你居然真在火葬场干下去了,你不怕呀?”
真一:“有什么好怕的,你是警察,见了那么多命案难道还怕死人?”
这也太胆小了吧。
“怕,怎么不怕,一开始噩梦不断。”
警察也不是生来胆子大。
他刚进派出所时,经手的第一个命案是一名妇女被家暴致死。
尸体浑身没一处好肉,面部鼻青脸肿,脑门被钝器拍凹了一块,血啊,脑子啊,呼啦啦地混在一块,流得满脸都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