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翦回到府里时,日头已落下去了一些。
她方一迈进碧痕院便有婢女手持外裳走来,替她添上。
薛翦抬手敛了敛襟口,就听见那婢女说:“小姐,今早您刚跟公子出去,苏家二小姐便到了。”
“苏缘?她来做什么?”
“说是来找小姐的,奴婢告诉她小姐不在府上,她却没信奴婢,又在门外等了半个时辰。”
薛翦浅浅哼笑一声,“倒像是她的作派。”继而又问:“她就没说来找我是为了何事么?”
自秋猎一别,她便再没见过苏缘。先前以为她是被自己的那一番话伤了心,不会再借口到府里来寻哥哥。
如今她却又找上门,还声称是寻自己,倒教人有几分说不准了。
那婢女摇了摇头,“她只是临走前让奴婢给您带句话,明日未时请您到怀春河一叙。”
薛翦听罢颔首,道了声知道了,便几步踏进房门,掩门躺下了。
直到门外响起几下叩门声,她才慢悠悠地抬起手,唤小竹去应。
过了一会儿,只听一道圆椅在地上轻轻拖拽的声音传进耳朵里,引得薛翦眉尖一蹙,疑惑地爬起身,还未开口就见薛植羡背对床榻坐着,径自揭了茶盖。
“凉了。”他道,又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在桌上,轻柔地说:“起了就下来罢。”
似是沉默了一会儿,薛翦才从迷糊中晃过神,趿了鞋走到桌边,“哥哥怎么这时候来了?我正”
不及她说完,目光便怔怔地凝在桌上,拿起那封岳迟给她留下的信,“这怎么会在哥哥这里?”
“你落在马车上了。”薛植羡将茶盏往旁边一移,望着她说:“能让你贴身带着的,想来是颇为重要之物,我便亲自给你送来了。”
薛翦闻言,拉了条凳子坐下,向他一笑:“多谢哥哥。”
冷风自窗外徐徐涌进来,吹得人也清醒了两分,薛翦将那信给拆了,铺在二人面前,拿手圈了圈纸上的回型图案,“哥哥见多识广,不若帮我瞧瞧这副画是为何意?”
不消一会儿功夫,就听得薛植羡道:“这是郸城镖行的徽记。”
“前两年我随父亲出京时恰经过那里,还有些印象。”
郸城?
薛翦眉头一皱,低低说了句:“师父去郸城了么”
薛植羡见她眼底微动,不知道在喃喃些什么,故而伸手扣了下桌面,“小翦,你说什么呢?”
薛翦静了片刻,才缓缓问道:“哥哥,你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郸城的消息?”
末了又强调一句:“尤其是一位白衣老者。”
虽不清楚师父是否去了郸城,但他留下这么一封信给她,定是有原因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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