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,待那四名女子下楼后,她独自在那两个男人怀中袖笼各搜查了一遍,竟真叫她有所发现。
左右那东西放在她这儿也没什么用处,倒还不如给了太子,捞他一份人情,以备日后不时之需。
思及此,薛翦抬了抬玲珑的下巴,慢声道:“自然要帮。”
随后又接着吩咐:“将纸笔都备好,我要亲自将那几人的外貌画下来一并呈去。”
......
高成淮收到薛翦的回信时,正从翊宁宫出来,一身玄色长袍衬得那双深秀的眉眼愈发寒冽沉稳,面无神色却自有一股自持之气。
甬道上阔步走来一人,身穿深色圆领长袍,腰束革带,漆黑如墨的双眸不生波澜,行至高成淮身前低头行礼,继而从怀中掏出一物,恭从地奉了过去。
“殿下,薛府回信。”
高成淮缓缓抬手接过,原本平淡的脸上似生了一分喜色,宛若春风拂过清湖,漾起缕缕和悦。
回到殿内后,他才将适才那封略显厚丰的信件拆了开来,但见一张叠成小块儿的素纸和一副展开后能铺落大半张书案的画。
目光触及那副画像的瞬间,只见他嘴边倏然绽出一抹似莲般纯净清澄的笑,笑声爽朗和煦,勾人心弦,譬如上好琴音牵漫。
梁安闻声蓦然一讶,微微抬眸去觎了眼案前之人,双唇微张伫在原地,许久未回过神。
他跟随在殿下身边这么些年,疏离漠然的笑意他见过,鄙夷讥诮的笑容他亦见过,却还是头一回瞧见殿下如此畅快出声的笑。
殿下本就生的隽美,眼下更是若雪中金芒、夜空明月,可望不可及。
薛姑娘到底送来了何物,以至于让殿下这般开怀而笑?
正当他思绪远匿之时,高成淮渐渐敛了敛面容,取过了那张叠了许多下的素纸,将其揽开。
梁安便是在殿下错身的空档,有幸窥见了那幅抹平在案上的画。
画中四人样貌粗鄙不说,身形更是一个较一个强硕,好似孩童信手而涂,着实不堪,恐怕正主瞧见了都会怆然而涕。
梁安犹自咂了咂舌,暗忖道,这莫不是薛姑娘依殿下所言,将那几名歹人的模样给画出来了?
这般画技,莫说将人寻到了,认都认不出呀!
好在他先前派人去张秦两家问那两位小姐了,就薛姑娘这样的技艺,当真令人不敢恭维。
就在此时,高成淮足下忽然转过了半分,手中之物横横撇来,飘飘摆摆挂在他身前,“这应该是背后之人对他们下达的指令,去查一查这字迹,看看能否将那人牵到幕前。”
“还有,”高成淮言至此顿了顿,眸光斜斜掷来,“让你去查的那位徐大人,可有查到些什么?”
闻言,梁安陡然起了个激灵,攒着眉低声回禀:“回殿下,那位徐大人也不知是背景单纯还是抹得干净,眼下还没查出什么问题......”
替殿下办事之人,一向需深稳得力,因为这偌大的皇宫里,最不缺养的就是闲人,一旦闲下去了,那日子也就到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