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碍事。”连燕茹摆了摆手。
把云妙更加肆无忌惮,直视着她开口道:“母亲既然因着有体己话要同我说,特意遣散了我跟前的人,那母亲带来的这些人,为何不一道遣出去?这样说话才方便不是?”
连燕茹朝她一笑,似乎毫不在意她的无礼:“我带来的这些人,你不用担心,他们都是家里头的人,听上两句也无妨。
我遣散了你跟前的人,也是为你着想,万一我一时口快,下了你的面子,往后在他们面前还如何能抬头挺胸的做主子呢?”
把云妙心中暗恨,口中却道:“如此,那女儿真是要多谢母亲了,不知母亲究竟有何事?不妨直说吧?”
连燕茹不紧不慢地问道:“你有身子大概多少时日了?”
把云妙有些警惕,但还是回道:“比二姊姊晚了半个来月吧。”
“这般说来,你自去了徽先伯府,便一直不曾服过避子汤?”连燕茹定定地望着她。
在大渊朝,富贵人家的男子养几个妾室,那都是寻常事,也无人诟病。
妾室在家中不得甚的地位,不过比奴婢高上一截,顶多也就能算半个主子。
这一个家里头与夫君齐头并进、掌管家宅的还得是正头娘子。
但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,都不会叫妾室抢在正头娘子前头生下孩子的,宠妾灭妻可是要叫人瞧不起的。
更何况生孩子一事关乎家中的血脉,嫡亲的长子长孙那才是正正经经的后代根。
时日久了,这也便成了个不成文的规矩,虽无人强求,但举国上下皆是如此行事,即正头娘子不曾有孕之前,家里的妾室都是要服着避子汤药的。
要晓得,把云妡怀胎之后过了两个月才有所察觉,把云妙若是守规矩,怎会只比把云妡晚半个来月便有了身子?最早也是要晚上两个月的。
说起此事,把云妙显然有些心虚,但不过片刻,她又抬起了下巴,故意面露娇羞的道:“母亲有所不知,是恕己哥哥他心疼我,便吩咐免了我的避子汤,他说那汤药吃的多了,往后便不易有孕。
我原本还发愁,若是在二姊姊前头有了身子那该如何是好?如今倒是不用愁了。
母亲,你也替二姊姊同我欢喜是不是?”
她说到后来,已然有些挑衅的意味了。
安姨娘听着有些不大对味,嗫嚅着想要劝她两句,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“欢喜,自然欢喜。”
连燕茹便是再沉得住气,也已然被她激出了满腔怒火,不过她一向喜怒不形于色,便是此刻,她也只是说话的语气加重了一些而已。
“一个姨娘而已,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。”
一声轻哼,把云姝忍不住出了声。
把云妙瞥了她一眼,不曾开口,眼中却满是不屑。
把云姝如何能忍?立即走上前去指着她道:“把云妙,你当你是个甚的东西?别说你只是做了个姨娘,你便是做了当家主母,也没资格在母亲跟前耀武扬威的,你若是再矫情,信不信我撕烂了你的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