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燕茹不曾开口,只是静静的望着一旁的把云妙。
安姨娘抬头一瞧,忙轻轻推了一下把云妙:“妙儿,快行礼啊!”
把云妙这才慢吞吞的福了福,说是福,实则只能算是点了点头。
连燕茹微微笑了笑:“五姑娘这才出门不得多少日子,怎的?在家里头学的那些规矩是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吗?”
把云妙一只手扶着后腰,微抬着下巴道:“母亲可是嫌弃女儿行礼太过敷衍?女儿也不想这般,实在是女儿身怀有孕,腰间酸痛,这腰弯不下来。
还请母亲恕罪。”
连燕茹轻轻一笑:“我知你身怀有孕,又怎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?”
“如此便多谢母亲了。”把云妙又朝着她点了点头。
“你可知我所说的规矩并非是指你行礼太过敷衍?”连燕茹缓步走上前,直视着她。
“这……女儿不明白母亲的意思。”把云妙直直的望着连燕茹。
她心中并无半分惧怕。
曾几何时,她在这家中活的还不如一个奴婢,人人都不见她放在眼中。
可如今呢?她虽只是个姨娘,却比把云妡那个正头娘子活得还要滋润。
瞧瞧她出门带的这些人,丝毫不比把云妡跟前人少,要说把云妡心头有气吗?
那自然是有的。
可她又能奈她何?盛鹤卿宠她,在徽先伯府的后宅之中,哪个也不能将她怎样。
实则,起先之时,她也不得如此狂妄。
可这些日子在徽先伯府,先不说那些下人瞧见她个个恭维,便是旁的姨娘,见了她哪个不是上赶着说些好听的话来讨好她?
便是身为正头娘子的把云妡,有些事碰上她也是要忍气吞声的。
她算是明白了,在这后宅之中,夫君的宠爱才是立身的根本。
她先是有些颐指气使起来,见那些人还是无比恭顺,她便越发的放肆。
如今她身怀有孕,量连燕茹也不敢将她如何,是以这回家来,干脆便连请安都不曾去。
不曾想连燕茹竟找上门来了。
不过她也不惧,她肚子里可揣着护身符呢。
“我问你,你今朝是何时家来的?”连燕茹平静的问了一句。
“晌午吧。”把云妙想了想回道。
“那为何到此刻还不曾去春晖堂给你祖母安?”连燕茹直视着她的双目。
把云妙笑的有些讥讽:“母亲是责备我不曾去向祖母请安呢?还是责备我不曾去您院子里头向您请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