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自香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。
“姨娘快随小的去吧。”平步朝外头瞧了瞧:“若是老爷再派人来催,那可不好。”
梅自香晓得是逃不掉了,便整理了衣裳发髻,随着平步去了。
一路之上,她心中都有些惶然。
任凭她足智多谋,到了这露馅儿之时,一时间也无法想出应对的好法子来。
如今只能先过去再见机行事了。
梅自香踏进春晖堂明间的大门,还未来得及抬眼瞧一瞧都有哪些人在场,便听到一声尖叫,紧接着,一道人影疯了一般的朝她冲了过来。
“梅自香!你这个恶毒的妇人!你还我孩儿命来!”
梅自香定睛一瞧,冲到她面前揪着她衣领是不是旁人,正是苏袅袅。
再听她口中所言,梅自香在心底里叹了口气。
来的这一路上,她心中还抱着几分侥幸,说不上是有旁的事。
可如今苏袅袅这般做派,把言欢同众人都站在那处,用冷冷的眼神盯着她,还有碧玺,满身皆是伤痕,坐在地上都有些坐不住了。
梅自香是何等人?她自然不会再自欺欺人,她晓得当初的事情,如今确实是露出马脚了。
“姨娘,你快告诉他们……”把云闱一见到她,胆子顿时便大了起来,冲过去一把拉开了苏袅袅:“姨娘你同他们说,苏袅袅她肚子里的孩儿小产了,同你不得干系。
都是这个贱人胡说的!”
把云闱说着手指着碧玺。
他自幼是被娇生惯养着长大的。
梅自香对他自然是发自内心的疼爱,几乎是疼到骨子里去了,若说把云婵这个女儿是根草,把云闱这个儿子便是她心头的宝。
从小便是捧在手里长大的。
可也只是如此而已。
梅自香并不曾教他谋略,也不曾将自己所作所为同他说出半分。
是以把云闱从无半分心机,虽说比云娇还大上几个月,却半丝也不懂事,平日里形势便如同个大孩童一般。
他甚至不晓得人心险恶,对于家中后宅这些姨娘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是知之甚少。
在他心中,他的姨娘便是天底下顶好的女子,自然不会做出害得旁人小产这般缺德之事。
是以梅姨娘一来,他便迎了上去,如同告状一般开口了。
“好孩子,你坐那去。”梅自香指着把云闱的位置,朝他笑了笑。
“姨娘……”把云闱有些不愿意,攥着她的袖子不松手。
“听话。”梅自香慈祥的摸了摸他的脸。
把云闱有些不情愿,但还是听了他的话,坐回自个儿的位置上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