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原来的号码被拉黑了,这是他新办的电话卡。
一直没用。
闻樾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,心血*地去新办了一张看电话卡。
如今他隐约明白了,他在等这一刻。
酒精麻痹了他的意识,大脑不再像个精准无误的机器,松懈下来的精神让隐藏在他心底的感情爬出来,密密麻麻地缠满了他的身体。
他喉结滚了滚,嗓子有些痒。
“你有什么事吗?”
时初妤问了一句。
闻樾反应有些迟钝,半晌,他眨了眨眼,轻声说:“没事。”
时初妤气息一滞,觉得闻樾很不对劲。
她问:“闻樾,你喝酒了?”
“嗯,不过只喝一点点。”
时初妤才不信只喝一点点呢。都把一个好好的人变成这幅古怪的模样,量肯定不少。
“你在哪?”
闻樾眼神亮了亮,笑了一下:“你要来接我吗?”
时初妤说:“不是,我打电话给周叶,让他去接你。”
她和闻樾都没什么关系了,也没有大晚上去接他的义务。
更何况,等她赶过去,闻樾说不定都能睡一觉了。
闻樾眼睫垂落,说不清心底如今是什么感受。
就觉得被人捶了一拳,闷闷地疼。
他脸色不好,不过语气仍旧是温和的,似乎担心透过电话,会把对方吓到。
“哦,多谢。”
随后他把自己所在的位置报给了时初妤。
时初妤记下了之后,就说:“那你待在那里不要乱走,我让周叶尽快赶过去。”
闻樾轻声应下。
时初妤柔声问:“那我挂了?”
“等等!”闻樾忽然喊停。
时初妤把手机重新放回了耳边,想要听他说什么。
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花香,最近是桂花的花期,四处可以闻到这种沁人心脾的气味。
闻樾想起了民政局门口的那两棵桂花树。
今天没开花。
三年前却是开了花的。
闻樾心想:开得有点迟……
他心不在焉地想,那边时初妤也不催促,只是安静地等着。
她似乎永远都是这样温柔的性子,不骄不躁。
闻樾回了神,嗓音低沉:“对不起。”
刚刚那些人在包厢里说的话,像是根刺一样,梗在他心上,他如今才有些能感受到,时初妤这些年来的痛苦。
是啊。
方岩说的没错。
以前他没有制止这些话,现在又忽然觉得刺耳,简直是有病。
他才是最不可原谅的那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