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寿堂院落紧闭, 清冷无声,冬雪化去,却更显得整个园子萧索生机。
凌锦安立于院中回望, 此情此景他觉着似曾相识。之前,他也是在这般寂寥的光景里摸不到前, 等不到后, 却意外得了陆澜汐……
将门推开,无人之处显得门声都格外突兀刺耳。
堂中香鼎冷然, 再无香雾弥散, 唯有尘埃在光中跳跃飘零。
崔玉儿端坐在椅子上, 即便无人服侍, 却仍旧保持着那副端贵的姿态,衣冠整洁, 妆容艳丽精致。
门被推开的瞬间, 门外光线刺眼,她下意识的眯了眼。
凌锦安顶着满身的光踏入堂内。
二人对视,崔玉儿下巴微仰, 上下打量他之后,轻笑一声, 眼中的轻蔑抹不去,“我就知道你会来, 我已经等你多时了。”
“你气色不错。”也说不上是调侃还是讥讽, 凌锦安似笑非笑。
“你看如今这福寿堂,像不像当初的锦秀苑?”崔玉儿嘴唇上扬,眼底却没有笑色,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罢了,“空空荡荡, 一个人也没有,每日只给三顿下人吃的饭食……当初是你,如今终于轮到我了。”
她知道,这不过是凌锦安的以牙还牙罢了,没什么可怨怼的。
“像,却也不像,”锦锦安负手而立,眸子轻扫院中残雪中悄然钻出的一抹绿,“我那时候比你惨得多。”
“没被毒死,的确是你命大,如今你好端端的站在这里,更是让我没想到的,我千不该万不该,就是不该将陆澜汐送到你身边去,捉了一辈子鹰,想不到最后被她这个小鹰啄了眼,竟没瞧出来她是个吃里扒外的。”
提到陆澜汐,凌锦安手指攥起拳,面上却掩藏的极好,“这件事说到底,还要谢谢予康,若不是他在中间推波助澜,怕我也没有今日,好在一切都过去了,有些事咱们也要一并算算总账才行。”
凌予康如今是崔玉儿唯一的软肋,她被软禁在此,丝毫不知外面的情况,也无处打探,如今凌予康孤身一人,她不敢想象从前受尽磋磨屈辱的凌锦安会对凌予康如何。
她终于绷不住了,面色疾红,“凌锦安我告诉你,当初将你软禁的确是我的主意,让他们为难你也是我的吩咐,和予康无关!我知道,你一直想要夺回世子之位,那夜私宅之事你已经将予康牵扯进去了,你想要的伸手就够得到,你不要伤害予康,他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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