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琴心愣住,坐直身子望她,疑惑道:“武举不都是朝廷出面办的吗?”
穷习文,富习武,梁国重文抑武,重农抑商,从朝廷到百姓都不算富裕,武举便时常搁置。
女子武举,只怕更难。
“对,所以此事必须得我哥来办。”裴璇仰面望着苍白的天色,幽幽道,“朝中不少武将出自武举,我虽习得武艺,却不能像戚绍那般建功立业。若是朝廷出面办女子武举,愿意让女儿习武的人家定然多了,将来也许还会出几位女将军。”
裴璇说了很多,温琴心默默听着。
当今皇帝绝不会允,他只会搜刮民脂民膏兴建宫宇,卖官鬻爵,贪恋后宫。
“璇妹妹,梁国百姓一定会再过上富庶安定的日子,那时,我会把你的话说给他听。”温琴心柔声许诺。
裴璇知道,此事不像她开武馆这般简单。
“谢谢温姐姐,我等得起。”裴璇弯唇,充满期待,“若我看不到那一日,武馆里一批批年轻的姑娘进来,总有人会有同我一样的想法,便终有那一日。”
她也想有一日,能同戚绍并肩抗敌,而不是待在家中,等他来信。
司礼监暗道森然,直通刘道长的练丹房。
暗道门打开,刘道长走出来,冲裴砚恭敬施礼。
裴砚放下印玺,姿态潇洒随意靠在椅背白虎皮上,撩起眼皮,目光淡淡扫过他手中锦盒。
“大人,此药可暂时缓解大人头疾。”刘道长双手呈上锦盒。
裴砚不接,目光往案头落落,刘道长从善如流,恭恭敬敬把锦盒放在案头。
“多久?”裴砚抬手,长指挑开锦盒,淡淡问。
“可保三月无虞。”刘道长缕缕胡须,一副仙风道骨的姿态,“三月之后,若无解药,则疼痛更甚。”
啪,裴砚长指一压,把锦盒扣上,挑眉望他,眸光阴晴不定,任谁也捉摸不透。
刘道长心神晃了晃,又竭力稳住:“大业将成,大人若能允诺封贫道为国师,贫道自当顺应天命,辅佐明君,替大人制出解药。”
果然,这老狐狸不是制不出,而是还在做名垂青史的美梦。
裴砚未置可否,抽出腰间弯刀,拿案头细绢轻轻擦拭。
刀锋锃亮,映着他淡漠的眼眸。
“陛下已经服过长生不老药了?”裴砚放下细绢,把玩着蛇首刀柄,随口问。
“是。”刘道长猜不透他心思,心口莫名发紧,脊背满是冷汗,几乎顷刻便打湿中衣,他躬身禀,“已服过两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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