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谁看到他们,也只会觉得他们不般配吧?温琴心悄悄想着。
裴砚目光在她面上落了落,又移开,伸出手,摘下一朵开得正好的玉簪花,轻轻簪在她发间。
皎白的花瓣卷翘张开,中间蕊柱上颤着数点藤黄,装饰着她柔如云的墨发。
察觉到他的动作,温琴心愣住,柔声唤:“大人?”
“蓁蓁。”裴砚收回手,指尖犹带花香,眸中盛一汪浅笑,“你觉得本座老吗?”
“嗯?”温琴心错愕地凝着他,大人在说什么?
交换庚帖那日,李氏就曾告诉她,裴大人长她四岁。
他应当看过她的八字,为何会问这样的话?
不过,他竟记得她的乳名。
他对这门亲事,并非全然不在意,对不对?
温琴心眼中笑意漾开,墨玉般的眸子凝着他,认真地摇摇头:“大人正当盛年。”
望着眼前娇娇柔柔,一本正经的小姑娘,裴砚忽而想揉揉她发顶。
这样的姑娘心里想的如意郎君,该是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,而不是他这般声名狼藉双手沾血之人。
他稍稍抬手,触到她被风拂起的软袖时,顿了顿,牵起她的手,对上她惊愕的美目道:“随我走走。”
纤柔的手被陌生的感觉包裹,他指根处带着薄薄的茧,不硌人,强势地贴着她细腻的手背。
他的手不似他周身气势这般凉,攥得她掌心微微发热。
空气中玉簪花的浅香似乎变得浓郁,清丽温柔的香气,将她面颊也熏得发烫。
花圃中翠碧的叶片看起来有些冷硬,皎白柔软的玉簪花摇曳其间,整片花圃也显得温柔。
温琴心悄然吸一口气,匆匆觑他一眼,望见他微扬的唇角和侧脸不似平素紧绷的线条,心口似揣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。
或许,嫁给裴大人,她也可以像寻常人家的娘子一般,心存期待。
可是,裴大人的身子……
胸腔内纠缠的旖旎消散些许,温琴心暗暗咬唇,忍了又忍,终于还是忍不住侧眸问:“大人,你的身子还好吗?太医能不能治?”
他应该有找太医瞧过吧?温琴心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多余,暗骂自己太笨,等他回答时,下意识将唇瓣咬得更紧。
闻言,裴砚顿住脚步,侧眸,视线在她咬得微微变形的唇瓣上落落,萦着浅浅水泽的唇瓣,越发艳红。
“蓁蓁怎么知道我身子不好?”裴砚凝着她眉眼,轻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