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准躲不过,只能回他:“本来准备写文章,只苦于没有思路, 这才出来走一走,找些灵感。”
皇上于是贴心的问了一句:“那如今可找到了?”
这关切的样子, 不知道的还以为顾准是他家子侄呢。
冯清台很想将圣上拉回来,别说对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来说,这些话实在是有些冒犯了,就算真的认识那也没必要管的这么宽。他们又不是天天闲着,说好了出来体察民情的,结果碰到了这个小公子, 什么体察民情的兴致都没了。
顾准不知他们原本的打算, 只是摇了摇头。表示还没有找到。
皇上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,又开始念叨了起来:
“灵感这东西飘忽不定,不可强求,一如作诗写词时一样,你若是非要硬想出来,兴许憋个十天半个月也成不了一首诗。可你若不去想它,自在开心地玩闹一场,说不定灵感便有了。”
顾准也不想轻易回话, 因为他总觉得这人话里有坑,如果他回了,还会有下一句等着他。
皇上也确实在等着他。
打算等他回了之后,便邀请他一同去体察民情。身边跟着一个当地的,许多事情问起来也方便。
他真的只是单纯的这么想,并没有别的意思。
只可惜,顾准压根就不接他的茬,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。
皇上没了招,只能另辟蹊径。
他看着顾着手上仿佛拎着一个酒壶,于是问:“这里头是打的酒吗?都说盐官县产的酒香,我还未曾闻过个中滋味儿。”
顾准收起了酒壶,解释道:“盐官县的酒是香,只是我这酒却比不得那些。这是我自己酿的,初时手生,好容易才得了一壶。今日刚刚解封,正准备带去给我师父尝尝。”
皇上立马说了一句:“小公子真是尊师重道,可惜,我就没有一个能够给我酿酒喝的徒弟。这徒弟酿的酒,再手生也必定是人间佳酿,可遇不可求了。唉……不知我何时才能喝到。”
顾准嘴角一抽。
不知道为什么,这位老爷的厚脸皮的样子总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个人。
真该拉着他过来见识见识,叫他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。
顾准被这话弄得进退维谷,可对方却仍然眼巴巴地盯着自己,显然不是一两句糊弄的话就能打发的,于是顾准只能斟酌又委婉地道:“老爷有所不知。此物为葡萄酒,并不少见,且又是学生第一次酿的,只怕口感上有些欠缺。”
程相跟冯清台都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。
可是他们听出来了没用,毕竟他们也管不了皇上。皇上呢,摆明了就是想赖一口酒喝,于是打蛇上棍:“无事,刚好我饮过的酒颇杂,尝过之后也能给你指点一二。”
话都说到这个份上,顾准若是再不给他喝两口,那这场子也实在是圆不过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