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不错。”沈元景道。
心里虽不得京城繁华,但却多了几份真实的市井气息,他所遇见的人也都善良客气,待他极好。沈元景自从来到了这边之后,才知道自己是个真真切切的平常人。太子对他来说只是个虚衔,只不过听着好听,实则没有多少的用处。但他在这边吃过的教训、学到的道理却完全是他自己的,且终身受益。
所以才有了这一句不错。
可皇上没听进去,他就觉得让太子待在这里实在些有点大材小用了:“让你负责此事不过是权宜之计,待年底事情办完之后你便回京城吧。”
沈元景本以为自己很想听到这一句,可是听到之后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高兴。
他沉默了一会儿,之后才问道:“父皇,之前那些人歹人追杀儿臣这件事情可查清楚了?”
皇上微愣,他叹了一口气,还是决定敷衍一下:“查清楚了一些。”
沈元景追问:“哪些?”
皇上此刻对他的偏执也有些头疼了:“朝中兵部侍郎韩业成。前些年他有一事求到你这儿,你未曾答应,他便记恨在心。前段时间朕让你南下办事,特别想借此机会让你吃一次苦头。台州那位王知县也是与他交接的,人证物证都指向了他。如今人已在牢中,仍在审问。”
不过皇上也知道,这审问也不过就是走一下流程,若那人铁了心不想再说,谁也没办法在他口中撬开什么。
沈元景心里说不出的失望,他问:“父皇,您相信真的此事仅是一个兵部侍郎所为吗?”
皇上被问得有些恼了:“你若不信,待日后回京自己审去吧。”
反正他说什么都是假的。
沈元景垂下眼眸,改变了态度:“是儿臣失态了。”
他早该知道孰轻孰重的。
皇上不管不顾说完之后心里也有些抱歉,于是道:“这次委屈你了。不论真相如何,现如今只能查到此人头上。再往下,便真的什么都查不到了。”
沈元景知道,可是他心中仍有些失望。
此事距如今已经快两个月了。两个月的时间,足够他那位皇弟将所有的证据抹得一干二净。一个兵部侍郎推出来或许自断一臂,但却怎么看都是值得的。
皇上交代了两句之后,便实在没有什么话要同儿子说了。说来也可笑,这对天家父子俩平日里本来也没什么话可说,如今久别重逢,过了一开始的喜悦劲儿之后,剩下的也只有相顾无言了。
且因为沈元景连番发问,让皇上也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。他忽然觉得,自己见到太子也不是什么叫人欢喜的事儿。归根究底,不过是因为太子叫他不高兴了。
皇上是有心麻痹自己,可他不傻,这件事情谁获益最多,不用脑子想也该知道。可偏偏到最后什么也没查出来,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落网的那一个。
这比查到了些蛛丝马迹更让他觉得心烦。
今日过来本该是为了一桩高兴的事,结果临走之后,皇上心里却还堵得慌。短时间内他是不想再看到太子了,于是回去之后,皇上又叫人招了他的好侄子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