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叔知道顾准弄的必定是好东西,所以让厨房里头的人一切紧着顾准,他要什么就给送什么。
只要他们家老爷吃的高兴,一切都好说。
顾准这回可谓是花了十二分的功夫,仔细炖煮了一个晚上,待第二日下午他出门前才吩咐德叔晚些时候再将小锅端去给廉将军。
德叔记着他的话, 没到点儿根本不让人碰那口罐子。
这么大的事情,廉江州怎么可能会不知道。他可是千盼万盼,就盼着那一盅汤端过来,结果那玩意儿却那么耗时间,廉江州等当然是等得起的,只是等得实在是心急。都说心急吃不上热豆腐,却原来连汤也喝不上,廉江州今儿可算是长见识了。待他好不容易等到德叔把汤端过来,外头却忽然来了个小厮:
“老爷,外头有人找您。”
这讨人嫌的,廉江州黑着脸挥了挥手:“不见!”
他都已经不管朝堂上面的事情了,还见那些人干什么?想也知道这些人过来找他定是没安好心。
小厮迟疑了:“他说……他叫韩斯年。”
“韩斯年?”廉江州动作一顿,见鬼一般地又问了一句:“他真这么说?”
“千真万确。”
廉江州深色不定,半晌还是道:“行,请他进来吧。”
是请,而不是叫。小厮虽然觉得他们家老爷这态度挺奇怪的,却什么都没说就赶紧下去请人进来了。
人请进来的时候他还在纳闷。凡是与他们家老爷有些关系的多半都是达官嫌贵,或是在京城做官,或是在临安府做官,反正出身不会低。只是眼前这个,小厮笃定他并不是什么大人物。毕竟,哪有什么大人物穿的如此穷困潦倒?且脸上还有一道刀痕,看着就骇人。
说实话,若不是这人准确无误地叫出他们家老爷的名字,小厮是绝对不会相信他们的老爷认识这个人的。
韩斯年本来也不愿意来,只是最近村中遇到了棘手的事情,若是不找个帮手的话只怕再没有人能够动得了那位地主爷了。他这一心急,自然也就走的快了一点。
小厮跟在他后面,只觉得越走越吃力。也不知是怎么回事,明明一开始两人并排往前走,他还稍稍考前领着,怎么走着走着就给落下了这么多?前面的人走得稳妥,丝毫不费力,小厮跟得却万分费劲,怎么跟不上来。
待后来好不容易进去了,小厮都感觉自己累的小死过一回了。
这人腿到底是怎么长的?小厮满心不解。
刚进正院,韩斯年还没来得及说话,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鲜香味。这味道是他从未闻过的,掺杂着不少食材,也不是炖了多久才炖出这样的味道来。
韩斯年正要问,廉江州却突然惊醒,立马盖上了盖子。不是他舍不得,而是这汤只有这么小小的一盅。他自己喝还不够呢,怎么舍得分给旁人?哪怕是老朋友那也是别人,抢人吃的一概都是王八蛋。
廉江州收回了那盅佛跳墙,问对方:“哟,十来年都舍不得出山的人,到底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