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珠是提前找主持,按照寺庙的要求,虔诚地求了来。中间的弹力绳也是其他小沙弥给准备好的。
为了瞒着沈浮声,阮然只能在晚上独自睡觉的时候穿。
不过晚上和白天对于阮然来说也没有太大区别,她那时看不见,便拿食指从金属小盒中摸索着一个又一个的珠子,一点点的感觉到那缝隙,再用右手拿着弹力绳穿了过去。
穿得很慢,但做这些的时候,阮然的内心很平静,几次找不到缝隙,也并不着急。
没有视野的脑海里,浮现的全都是想象中那个男孩的面容。
应该挺帅的,毕竟为人自傲,大抵是有其资本。
喜欢笑,但多半不太真心,带点轻嘲。
佛珠穿好的那天,她拿起小金属片,将多出来的弹力绳包裹在其中。
这样就该算是完成了。
然而,做完一切,准备装入盒中的那一刻。
阮然突然有点,想要留下什么的冲动。
是想茫茫人海,相遇分离都是短暂的缘分。
小和尚静心出家,最诚挚的追求,并不与她有关。
那时她不知自己已暗生情愫,只是这么想着,就越涌动起一股微妙的情绪。
像是不舍。
想了一会,阮然便取下了头上的一字发卡,用指尖触了触尖头的方向。
又很轻很轻地,在那收束着佛珠弹力绳的薄薄金属片上,压下了三个点。
平安一点,健康一点。
记得多想我……一点。
过分隐蔽的心思,只是自己一个人知道的秘密。
阮然轻轻地吐出了方才一直憋闷在胸中的空气。
这个时候,她的表情非常平静,将金属片凹凸不平的地方抬起,举在眼前。
三个点。
被她送出去前,曾经被她摩挲过无数遍的,刻到骨髓中的触觉。
如今时隔多年,以一种不期然的方式,出现在她的眼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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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浮声在浴室里洗过澡,蒸腾的水雾萦绕着他分明的腹肌,他扯下毛巾擦头,腰部微弓,身材矫健而漂亮。
一边漫不经心地想,方才是不是又把阮然逗太狠,把她给吓跑了。
怎么也不见来送衣服。
喉间还有些酒意,沈浮声轻笑一声,因为酒醉,眼角带了些轻浮。
心想,吓跑了又怎样?也跑不远到哪里去。
在巴黎洗了那么多次冷水澡,总得让阮然知道,心疼他一回。
他走出房间,随手系上浴袍,路过卧室大床时,发觉衣服好像被收了起来,微挑了下眉。
一边往外走,一边扬着嗓子说:
“记得帮我收衣服,怎么不记得往里面送?要不是我聪明点懂得出来,明天我被憋晕在里面了,你得被指控谋杀亲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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