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亲眼所见。”
“陛下,紫鸾阁中无人居住,夜里也不点灯,德阳公主的朝霞殿又在旁边,兴许是她养病无聊便去紫鸾阁中小坐片刻,陛下没看清楚,误以为是……”
“朕没看错!”宫澶突然暴起,扯着他的衣袖将他拉到眼前,欠起身来盯着他,“朕瞧得一清二楚,那就是朕的女儿,和凌妃一模一样,德阳那个野种怎么可能学得来?!”
宫哲怔在当场,不知作何反应。
宫澶盯着他半晌,撒开手,栽倒回床上,许久,开口解释。
“当年,朕在宿州得到一句预言,凌妃的女儿若是生下来,大越国柱必折,国运将尽。朕不得已……朕是为了保你。”
“所以,凌妃不是被泥流卷下了山……”
“是朕,”宫澶深吸一口气,“亲手把她推下了绝命崖。”
宫哲如遭雷击,心口发疼。
清秋因为他,险些胎死腹中?
不对,当时他才刚刚稳住宿州乱军,那预言之中的国柱与他又有何干?
不是因为他,凌妃不是因他而死,是因大越,因为大越的国运。
可清秋到底还是他的侄女……
“陛下方才说,德阳公主她……”
宫澶这才发觉自己方才口不择言,可话已说出口,没有收回的可能,只得看着宫哲,认命似的说道:“德阳,是苏语妍那贱人和冯昶的种。”
正阳殿外,端着安神汤的德阳身子一抖,滚烫的热汤洒了她一手。
第81章 闷酒 “把她交给我吧。”
“当年要不是那贱人设计, 让朕误以为她怀的是朕的孩子,朕又怎会将她带进宫来?她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,可到后来还是让朕知道了真相, 那贱人早就和冯昶有染,还装作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, 朕光是想起来, 就觉得恶心。”
宫澶兀自咒骂,却不曾注意到宫哲受伤的神情。
德阳不是他的女儿?若真如此, 那他和她便没有半点关系。
可他却一直不知情,以至于那么多年, 他们躲躲藏藏,不敢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属意何人,甚至为此, 他将清秋牵扯进他们两人的感情纠葛里,可到头来,却是白费心思。
倘若他一早就知晓这一切, 他们又何至于变成如今这副模样。
“陛下, ”他心中绞痛难忍,袖中的手紧握成拳, 攥得指节发白,“此话当真?”
“她亲口承认和冯昶有奸情, 难不成还能有假?!”
这样的天家秘辛他本不想让任何人知晓, 打算让它就这样一辈子烂在自己肚子里, 反正苏语妍已经死了这么多年, 没有人会知道他曾经被妻弟和妃子搞得如此狼狈。
可今日他又回忆起过往,怒气上头便也顾不上许多。这么些年他单单是想起德阳的存在就觉得屈辱,恨不能让她一辈子呆在宿州不要回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