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干了一般,清秋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紫鸾阁,一路往宫门走去。
“姑娘留步!”
行至半路,忽得有人从背后叫住了她。
清秋脚步一顿,回首一看,却见一个侍从打扮的高瘦少年,牵着一匹不及他肩高的小马向她跑来。
“你是……?”
少年清俊英挺,五官有些秀气,细看又能瞧出几分英气,竟与宫哲有几分相似。
分外眼熟。
“三天前在龙沙围场,姑娘曾去莽林中替我采药,”少年说着,上下打量了清秋一番,长长松了口气,“后来许久不见姑娘回去,我还以为你已经……不过,没事就好。”
自那时起他就一直惦记着她,只是没想到竟能在宫中再遇见。见她无虞,他总算放下心来,又问:“姑娘是昭王府上的人?”
不过一面之缘,他竟能再认出她来——她分明施粉改了容貌,连先前遇见的宫女都未瞧出破绽。
清秋点点头,紧接着又摇了摇头。
少年不解地看她。
清秋却不欲解释,转移了话题:“你的伤可好些了?”
她当时出了事,没能把采好的药交给他,等她今日醒来时,那放在胸前的草药早就干透,不能用了。
听她念着他的伤,少年灿然一笑:“公主赐了我些药膏,已经好得差不多了。姑娘这是要回府吗?”
“是。”
少年抬眼望了一眼宫门的方向:“宫门已经下钥了,眼下定是出不去了。不如随我来吧,正好我要带公主的小马去御花园跑跑,那里的侍卫与我是同乡,好说话,能放你出去。”
……
大越的皇宫是前朝时兴建的,后来几经翻修,一年比一年壮阔。加上前来和亲的番邦公主数不胜数,宫澶顾念她们思乡情切,便命工匠依照番邦风情修缮殿宇。
景是美景,只是无人有心欣赏。
陶酌风牵着马,清秋走在另一侧,一路沉默。
他几次三番看向她,张张嘴似是有话要说,却又什么都没说,直到清秋察觉了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,问他是否有话要讲,他才含糊开口。
“我观姑娘心情不佳,可是因为昭王殿下?”
他这话问的实在模糊——是因为担心昭王殿下的伤势,还是因为昭王殿下的其他什么,他全然没有说清,清秋却直觉认为他问的并非前者。
于是她选择不答。
看她沉默,陶酌风心中便明了了。倘若是因为昭王伤势颇重而担忧,她大可以毫不避讳的承认。可她不言不语,那定是有其他原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