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谢姐姐,”清秋说罢却未动身,又问道,“不知我家王爷在宫中何处养伤?”
宫女挑眉:“你家王爷在何处养伤,你一个昭王府的人都不知道?”
“王爷打一回京就入了宫,只有展侍卫跟在身边,许是忙不过来,这几日便没有传消息回来,府中上下都惦记得很,叫我务必见到王爷,回去好教他们安心。”
宫哲对待下人宽和仁慈是出了名的,就连宫人们也大多有所耳闻,因此听清秋说下人们担心自家主子安危,倒也没有怀疑,指了指朝霞殿一侧的紫鸾阁:“呐,你家王爷就在那里,看过了便早些回吧。天不早了,宫门要下钥了。”
清秋谢过那宫女后,挎着杏仁饼径直走向紫鸾阁。
紫鸾阁并不大,但胜在风景与众不同,楼榭粗犷豪迈与婉约典雅矛盾又贴合的共存一处,在三步一美景、景景不相同的后宫之中,也算得上一处特别的存在。
传闻当今天子此生只爱过一个女人,但十七年前上京被祁国鹰骑攻陷后,皇室连夜逃离上京,狼狈逃至宿州附近时,夜遇暴雨,山体倾塌,那女子当时身怀六甲,躲闪不及,被淹没在了滚滚泥流中。
那女子生前便是住在紫鸾阁,后来宫哲击退鹰骑,天子回京后,第一件事便是将被鹰骑糟蹋过一番的紫鸾阁重新修缮,珍而重之地锁了起来,从此再也未让任何妃嫔住进去过。
如今肯让宫哲住在里面养伤,也算是对这位幼弟无限宠爱了。
沿着种满木芙蓉的小径,走近紫鸾阁不多时,清秋便听见了低低的说话声,细如耳语,却听得出其中一人正是宫哲。
她见左右无人,拎着食盒轻手轻脚地寻声找去,很快便找到了宫哲暂歇的偏殿。
“……皇叔,御医都嘱咐多少遍了,养伤需要静心,不能激动。兵书给我!”
一道柔润俏皮的女声传来,清秋脚步一顿,捂着嘴巴靠在门外躲了起来。
德阳公主果然也在这里。
“阿灼,别闹,”宫哲全然未曾注意到门外有人,对着德阳低笑,“把书还我。”
“不要!”德阳将书藏于背后,明润双眸灵灵一眨,半幽怨半撒娇道,“皇叔好不容易进宫几日,有伤在身不便陪我也就算了,我都来了,你还只顾着看书。”
德阳长得美,也懂得利用自己的美,大多数男人都受不住美人娇嗔,更何况是她这样举世无双的美人。
“好,阿灼说的是,是我不对,”宫哲果然不再提兵书,“这几日我便在宫中陪你,你想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“当真?”德阳美目流转,“皇叔难道不惦记家里那位美人姐姐?”
“什么?”宫哲诧异。他以为德阳深居宫中,不会知晓清秋的存在。
见他面上有几分意外,德阳心中不免有些许不快,娇哼了一声:“整个上京都知道皇叔金屋藏娇。听说是个难得的美人,我还想着有机会能见上一见呢。”
知她这是吃味,宫哲无奈轻笑,拉过德阳的手捧在掌心:“你又不是不知我心意,还说这种气话?”
德阳又是一哼,指尖在他掌心乱画:“只是日日在深宫思念皇叔,却不能相见,心里就不舒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