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昨日那温泉水泡的有效果,至少没像之前那般呛一口就得咳上小半天,非得把脸给咳红了,气给咳岔了,否则那都不算完。
今日宋瑾修只是轻微咳嗽两声,便止住了这难受,他打算回了厢房再睡两个时辰,中午同这寺庙内的方丈一同用过斋饭便要下山回皇城,哪晓得抬脚还来不及踏上这走廊石阶,忽而被身后抛出来的一块儿小石子儿打中肩膀。
宋瑾修莫名回头。
这一眼。
瞧见天光微亮,晨起的风,栀子的香,还有一袭便装头系红绳的姑娘。
秦君恩抬脚一蹬跳上院墙,双手牢牢扒住那砖,这石块儿是从地上捡来的,本是想打宋瑾修的头,可又怕这病秧子被自己打出什么毛病来,于是只好改了主意去攻击他身上那件颇为厚重的玄色斗篷。
石块儿打中的是帽子,人没觉得疼,但是又能察觉。
山上风大,秦君恩的头发本也就是随手一扎,此时更是被吹的乱了,正巧宋瑾修回头,他和墙上挂着的姑娘对上眼,秦君恩抬手朝他挥,朝他笑。
她同他讲,“小女昨夜在山顶遇见公子,惊鸿一瞥,心下悸动,只想同公子交个朋友,不知公子可否婚配?”
宋瑾修薄唇紧闭,半晌无言。
而后嘴角轻勾,只无奈笑出一声。
决心做这件事情之前也有过深思熟虑,想来自己已入了该婚配的年纪,前几日虽然装没看见,但是隔壁几家副将侍郎大学士家里请来替他家小公子说亲的媒婆,秦君恩还是撞见了几个。
家里条件好,自己又颇受长辈重视宠爱,大伯回回出门去遭人逮着都得被问上两句,‘你家那小女将军可有着落了?’
要说自己也不是什么香饽饽,可偏是被人惦记的厉害,哪怕秦君恩自己私心想做这个缩头乌龟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,最长明年最短今年,大伯一定会想法子将她给嫁出去的。
想着反正不嫁宋承治她秦君恩也得嫁其他人,与其等着大伯给自己找夫婿不如主动出击。
宋瑾修这厮虽然病病殃殃没什么本事,可好歹是个晋王,权力大背景硬地盘广,模样不错又斯文懂礼,最主要最主要最最主要的是,他活不长呀!
而且前世也算于秦家有恩,虽然没起到什么作用,但是好歹在众人对倒台的秦家避之不及的时候,他还能带头站出来。
就单凭这一点,秦君恩也觉得自己有必要陪去人家身旁照顾伺候。
何况旁的不说,就这弱鸡模样的家伙,秦君恩单手就能拎起七八个,掌控个他还是绰绰有余,也不怕被人极限反杀,再说自己如果做了王妃的话,宋承治那狗东西不就得规规矩矩低头再叫她一声皇婶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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