瞥见他眉头紧皱,似乎是在回忆到底还做了什么,柳静眠又对着满园春色道:“非但不知道反省,还是个睁眼瞎,什么都不知晓。”
晏少卿更不得其解,抿抿唇,“还请柳小姐……”
“告诉你?”柳静眠微笑打断,优雅拒绝,“你们一个不愿说,一个不知道,我掺和什么?”
说完,无视晏少卿还想追问的神色,感慨回忆:“还记得当年在云浮时,我与青娘三五天便聚一次,谈天说地,诗酒花茶,莫不是无忧无虑。”
“怎料到再见面,约一次便推脱一次。难道你们一大家子,都要指着她吗?”
这当然不是,晏少卿敏锐发觉她似乎话里有话。
可柳静眠却不说了,不容置疑道:“青娘在我房里睡下了,晏公子不如先回去,待她睡醒,我自然会送她回去。”
这是明晃晃的送客,晏少卿哪里肯走,当即道:“严大人现在应当不忙吧,我久仰严大人之名,今日正好讨教一二。”
眼看着人大步走掉,不等柳静眠把藏着的人叫出来,园里便已经大变活人。
“你都在说什么啊?!”
柳静眠却不再同她嬉笑,认真看着她:“你既然迈不过去心里的坎,何不与他话说分明呢?”
“解铃还须系铃人,你兀自闷着,是想看破红尘,自己释然吗?”
鱼姒哑口无言。
半晌,她低声道:“我……实在是害怕,我不知我还做过什么……”
柳静眠没好气指指自己:“这不是还有我吗?”
“我来到临安遇见你,见你幸福甜蜜,还以为你们成婚后定然已经交心,那么便是失忆也没什么。”她一叹,“谁知道会是现在这个局面?”
鱼姒张了张口,犹豫再三,还是没有问出来。
如此怯懦,真是一点也不像鱼姒。
柳静眠替她开这个口:“我只说我知道的,你听不听?”
良久,挣扎平复,化作坚定,轻轻颔首。
“你与我说过有心上人之后,我抽时间问了问晏三郎,只知是自少离家,颇有前途,因而探到莫家有意与晏家结亲。”
“我当然全部告知予你,后来就听说莫家在与孙家接触,想来是你做了什么,便略略放了心。而后我成功助段臻离家,那时才得了空约你,你总是推拒,说是在研究未来婆母的喜好,我想到严老太太,也能体会你一二,又听闻你家与晏家突然热络起来,还以为好事将近。”
鱼姒心中一紧,听她道:“是在冬日,你找到我请我帮忙,因为你们原是说定了待晏少卿过年回来时互相看看、合一合八字,结果那年临安大雪,晏少卿来信说回不来。”
“晏家你也知道,在咱们云浮是数的出的殷实人家,更不用提晏老夫人还能容忍你那个祁家的二嫂三天两头回娘家。有心人知道了这件事,就编排说你与晏少卿八字不合,不然怎么这么巧他就回不来?”
“明明还没将相看一事告诉他知道,总不可能是他未卜先知借大雪推脱吧?”柳静眠道,“晏老夫人本来没信,依照约定,两家父母去灵台寺上香,而后请人合八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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