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叹道:“偏偏巧了,那僧人说你们姻兮缘兮,阴差阳错。若成婚,只怕不得圆满,莫如不相识。”
鱼姒沉默良久,笃定道:“我不信,所以请你帮我。”
或者说,是明知不得圆满,还是要请柳静眠帮忙。
柳静眠颔首:“是,我听完,便想了个主意,寻了个游僧去骗晏老夫人。游僧颇能唬人,说你与晏少卿的姻缘确凿是阴差阳错,但怎知阴差阳错不能成就圆满?又啰嗦了许多白头偕老儿女双全的吉祥话,这才哄住晏老夫人。”
难怪先前柳静眠信誓旦旦说自己的姻缘有她出的一份力……
鱼姒怔怔出神好半晌,在柳静眠以为她要说点什么的时候,她开口了:“……五百两,我有没有给你?”
柳静眠:……
柳静眠哭笑不得:“我哄你的,帮你是真,报酬是假,那游僧看着佛法高深,其实疯疯癫癫,钱也没拿就不见了。”
鱼姒扁扁嘴,继续问:“还有吗?”
柳静眠想了想,道:“接着就是我去寻你,发现你竟然在看账本,但我又想,嫁人么,学这些都是应当的,便也没问。后来没多久你们两家就定了婚期,你神采飞扬来找我炫耀说准备开始绣嫁衣,问我羡不羡慕。”
鱼姒:……
鱼姒:“咳,就是……这些?”
柳静眠摊手:“或许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,比如算账一事,我确是没有想到你是为了能够嫁给他才苦学。”
鱼姒:“你也不用强调第一句。”
柳静眠知道她心里不平静,也不与她打岔,认真道:“虽说‘至亲至疏夫妻’,但你难道又甘心自己释然吗?或者郁结于心,此后同床异梦?”
“我劝你还是尽快与他坦明,若是仍担心你失去的那些记忆,何不亲口问他呢?”
鱼姒敛眸,默然良久,终究还是轻轻点了头,“多谢。”
·
晏少卿已经回过神来,青娘也许根本没有午歇。
恐怕他到的时候,青娘方才躲开,所以柳静眠先前才说“不知”。
一想明白,他立刻如坐针毡,只恨不得马上飞到青娘身边,可若再过去,青娘会不会又恰好躲开呢?
“此番多谢晏公子,只是在下要忙公务……”
正中下怀,晏少卿立时告辞,又往后院去。
这次他谨慎不已,果然看见青娘在好好儿的与柳小姐坐着说话。
他真是糊涂,青娘不愿寻他,定是他有哪里做的不好,可他终究还是被柳小姐点拨后才想明白。
如此迟钝,又有什么脸面失落憋闷?
过往的教训,他难道都忘了吗?
“你夫君好像在前面。”柳静眠悠悠道。
鱼姒一僵,可想到做下的决定,她努力放松下来,最后问道:“若非铸成大错,若非血海深仇,若非世道所迫,两个相爱的人,是不是没有道理分离?”
柳静眠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,只是一些心事,何至于扯到什么血海深仇?果然是话本看多了吧?早就说那些艳.情话本为了禁忌什么都敢写,还是少看为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