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不见也不行啊,那货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,人还没进府衙大门呢,就开始嚎上了。
男人们谈公事,裴庭不便跟进去,只在门口「好好」提醒了自家老爷一遍:“老爷,我是不会饿死的,您会不会饿死,且看您今日哭的好不好了。”
卢县令便立刻嚎上了。
不然还能怎么办呢?!
司徒知府只得硬着头皮喊了人进来,人家好歹为了抗敌,据说被奸细把腿给打成了三节,这人在他前堂嚎哭不已,自己不去管,好像也的确说不过去。
“卢县令啊,你且别哭了,你有什么事儿,好好说。”司徒知府好言相劝。
“大人啊!!我们沛丰县太惨了啊!!这闹旱灾不说,还遇到叛军,您看我这腿啊,活生生被打成三节啊!
为了支援咱们扬州军,咱们沛丰上下出力出钱还出粮,可这会儿仗打赢了,咱们却弹尽粮绝,眼看着就要饿死了啊!!”卢县令声声泣血。
司徒知府清了清喉咙,说道:“你们为抗敌做的牺牲,我不是不知道,只是咱们府如今真的太难了,闹灾的也不止你们一个县。”
“可抗敌的只我们一县啊!”卢县令有点儿来气了。他以前虽说个人作风不好,又贪财想升官,可作为沛丰县令,他大部分时候是愿意办事儿的。
他这人吧,做男人不行,但是做官,不算个好官,但也不至于是个坏官。
“你听我把话讲完嘛!”司徒知府详怒道:“不是说不拨给你们粮,是我实在没有,咱们扬州义仓的粮早没了,叫我拿什么给你们?”
卢县令突然觉得气了起来,拿义仓来说事儿,算怎么个意思?
他停止了哭诉,正言道:“那现在扬州城里65文一斗的粮食,是义仓的粮吗?司徒大人,这粮难道不是从焦县的常平仓调拨过来的吗?!”
“本府办事,还需来跟你报备?!”司徒知府觉得这货简直不识好歹,自己都已经拨了一部分义仓的粮过去了,现在居然还敢伸手到他们扬州的粮食上来了?
“知府大人办事不公,我等天子门生,自然敢说!!”
卢县令也不管了,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,还不如死出点儿名堂来呢!!
“你!!好大的胆!!”司徒知府简直要气疯了,哪来的瘸子,居然敢跟他叫板!!
“司徒大人!我沛丰县抗敌,光县里的壮丁就死了成百上千,如今他们家里的老幼妇孺,却天天靠着我夫人一天一顿的番薯粥度日,你叫我拿什么脸去面对这些英雄的家人?!今日,我要是要不到焦县常平仓的调拨粮,我就,我就……”
“你就什么?!你少跟我学泼妇那般要死要活!!”司徒知府简直要被这货给气疯了。
“对!!我今日就吊死在你府衙门口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