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耐得住,安琳琅更耐得住。眼皮子都不带翻一下的,又一串面扔下去,片刻后捞起来,再一勺羊肉臊子浇下去。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做了三碗。那边老头儿眼看她端起来就要走,干巴巴地咳嗽了两声叫住她。
安琳琅于是停下,扭身看着她。
老头儿吸了一下鼻子,老脸上的神情更干巴:“这面看着挺不错的。”
“还行,”安琳琅斜眼看着他,“自家做的臊子面。”
老头儿哪儿听过什么臊子面?只知道这东西味道不错。但当着安琳琅的面儿,好整以暇地点了点头:“味道闻着也不错。”
安琳琅没说话,点点头。端着面就要走。
“哎哎哎,小丫头,”老头儿顿时就急了,他连忙喊住安琳琅:“你这面卖吗?”
“不卖。”眼看着他都要掏腰包了,安琳琅干脆利落地拒绝。
“哎你!”
老头儿拽了一辈子,这还是头一回遇上不给他脸的人。他闻着锅里飘香的味道,想着刚才吃的那淡而无味的菜,顿时就觉得亏了。生怕安琳琅就这么走了,他几大步走到安琳琅跟前臭脸道:“你等等,你走什么!你家那相公的余毒还想不想拔了!”
安琳琅眼底闪过一阵笑意,虽然有点儿预感,却没想到还真有。她面上做出一副不解的模样,疑惑道:“你不是说没别的法子么?”
“老朽何时说过这话!”老头儿立即否认,“你莫要给老朽乱扣帽子。”
安琳琅想了下,这老头儿确实没说,但那意思也差不多了。
“你这面还卖吗?”凑得近,闻着更香了。
安琳琅抬眸看向他。
“不然你给老朽做一碗,老朽再想想。”老头儿也精明得很,不说那等自打嘴巴的话。毕竟那小子中的毒确实有点棘手,要不大费周章地去拔毒,引渡是最好最方便的法子。
“……真有办法?”安琳琅看他这模样,又有点不确定了。这老头儿该不会说含糊话骗面吃吧?
他是这样的人么?他还真是。
安琳琅给他弄了一碗臊子面,这老头儿吃完面放下碗一抹嘴就说难:“他那身毒拖太久了,两三年下来底子都要亏空了。别的重药也不能给他用,一个不留心过了反倒害了他的性命。若是有个身体强健的女子能帮着承担一二,自然是更稳妥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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