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桌上放着烟盘子,旁边的蜡烛烧掉了一大截,灯芯却越显明亮,屋里一男一女是新婚的夫妻,这时却一个坐在床沿一个半躺在床里随意的攀谈着,说起烟土,说起乱世,说起读书,说起生活,说起晚餐的饺子,说了很多很多……说到最后桌上的蜡烛火光闪烁几下悄然熄灭,屋里却没有变暗,因为有青白的晨光从窗户缝隙钻了进来。
“我要回去了。”阿祖唬的站起来,不知为何有些慌乱。
“好,我送你。”杨茂德爬起来穿好鞋,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,阿祖还没忘记端了桌上的烟盘子,外面晨曦微露,夏日天亮得早,此时不过四、五点的光景。
看着阿祖伸长手臂小心的把烟盘子,放到窗口昨晚踩脚的小椅子上,又挽了挽衣袖,杨茂德露出无奈的笑容:“你打算要爬回去?”
阿祖回头看他,一脸的那是当然。
“这边走,我送你回去。”杨茂德帮她拉下衣袖,顺便看看洁白小臂上青紫的牙印,自己好像太用劲了,虽然没有流血,但这痕迹估计十天半个月都消不下去。
阿祖见他皱眉盯着看,便大方的宽慰:“没关系,要是被人看到,我就说自己咬的。”
杨茂德无语的揉揉那伤口,这个瓜娃子,哪有人能在自己手臂内侧咬出这么完整的牙印印?
穿过漫长的罂粟田,杨茂德将她送到通往外院的路口上:“我还是不回去啦,等戒了烟再搬回去。”
阿祖看着男人晨光里坚毅的侧脸:“……那,以后我能来给你送饭不?”
杨茂德眼神柔柔的看着自己的小妻子:“好。”顿了片刻又说:“早饭就算了,回去补觉。”
阿祖挥挥手脚步轻快的走远,一夜未眠精神却出奇的亢奋,但脸上的笑容只维持了片刻,便迎头撞见了春儿和跟她走在一起的伍哥。
伍哥往她身后瞧瞧然后迟疑的开口:“少奶奶,这是……从后院回来?”
阿祖收敛了笑容,迎着春儿灼灼的目光梗着脖子点点头:“你们起得真早。”她客气的道,主院里的人平日都是快到七点从开始梳洗。
“外院忙着哩。”春儿柔顺的开口:“天热得很,早上下地最凉快,打猪草的也快回来了,我帮我娘烧火连早饭都煮熟了。”
阿祖说的不过是客套话,春儿顺从的解释却让她觉得这姑娘其实是在嘲讽她吧?
“那我先回去了。”阿祖淡了神色:“哦,少爷说早饭不用送了。”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