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之栩发现其实李衔九很有生活经验,不知道是否和他的家庭有关,总之,当他给她上药的那一刻,她就知道他已经很擅长处理这种事儿。
他给她包扎好之后,已经两点多了。
她问他:“你还去学校吗?”
他说:“去。”
电动车还放在那个路口。
他去骑,她等着。
没一会他就到了,她上车,车座被太阳烫的发热。
路上有很长一会,他们都没说一字半句。
直到眼看快到孟黎的店了,姜之栩才忍不住问出来:“你怎么那么会打架?”
李衔九微微偏头:“练出来的。”
姜之栩:“……”
他顿了顿,解释:“没爹的孩子不是被揍就是揍别人,你觉得我像是傻站着被揍的那个?”
姜之栩一懵,心坠了下去,小声说:“抱歉啊。”
他浑不在意:“这有什么。”
她抿抿唇,又沉默了一会。
他似乎察觉什么:“还想问什么?”
她沉吟了一阵,才说:“就是……那次在体育课,张家兴挑衅你,你不生气啊?”
那天女生们失望的叹息,和“他是不是怕了”的揣测,一度成为她脑海中的回音。
她早就想问他了。
他对她的提问没什么波澜,笑笑:“你跑倒二,我跑倒一,怎么着,给你垫底了你就不丢人了吧?”
姜之栩整个呆住,心像被人攥紧了一般。
但他好像并没有更深的意思,哼笑回答她上个问题:“他并没有惹怒我。”
姜之栩微愣,只听他顿了两秒,变了语气:“人吧,不能经常生气,对肝不好。”
姜之栩只觉得一头黑线,想笑又笑不出来,咬咬嘴唇,说:“你能不能正经点?”
他反问:“多正经?”
“……”她不知道怎么接话。
“一个人站得越高,别人就越是无法伤害他。我站得比他高,视线范围内看不到他,他挑衅我,就像在挠脚心。”他又变得狂妄。
姜之栩怔了怔,从这几分狂妄里,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促狭。
她不讲话了。
他略偏了下头,笑笑:“这有什么好解释的,暴力只会滋生暴力,以暴制暴只是最末等的选择,比如刚才那种情况。”
姜之栩沉默了。
原来他比她想象中要成熟理智强大。
李衔九忽然问:“你也觉得我怂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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