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清哑也移步侧厅,那里有大圆桌可供施展。
众太太有的在桌边观看,有的在旁聊天,等结果。
很快清哑画了两款:一款在腰部两侧各挖出一圆弧,另以深色布料缝制,达到收腰的视觉效果;另一款单肩左胸配刺绣,相对的,右下裙摆一角也绣同样花色。
前者适合略丰腴的妇人;后者适合身材适中妇人。
韩太太等人都是行家,一看便明白了。
韩太太忙道:“这腰部别挖太多了。我们妇人与你们女孩子不一样,若弄出个杨柳细腰出来,则显妖娆不端庄了。”
陈氏忙道:“对,对。”
又笑道:“我这腰是要收一收的。”
严氏则道:“第二款好。我们这样年纪。还是添些刺绣,才显雍容贵气,不比她们小女孩,年轻颜色好。穿什么都抬人。”
韩太太点头,说:“我要绣寒梅。凛寒高洁。”
严氏道:“我喜欢牡丹,大气雍容。我就绣牡丹。”
韩太太眼波流转,握嘴轻笑道:“你若穿这样大气雍容的裙装,不知方老爷见了会怎样?”
众太太想象方瀚海吃惊的模样。都笑了。
严氏本该不好意思的,然想起方瀚海逼得大儿子离家,哪里还有心情害羞,重重“哼”了一声,道:“要他管!”
清哑瞧得出神。
这一刻,这些妇人焕发出别样风姿:严氏褪去威严和端庄,活脱脱就是一个严未央;韩太太举手投足透着别样妩媚,宛如少女,而实际上她已年过花信,那股韵味实难描画。
方初的果断锐利应该大部分继承严氏。
韩希夷的倜傥风姿也应该有韩太太的影响。
韩太太一转脸看见清哑神情。忙拉严氏衣袖,“别吓着郭姑娘。”
严氏便对清哑笑道:“我失态了。姑娘别笑话。”
清哑道:“晚辈觉得太太们这样神态很美。”
她说得很认真,很诚挚。
严氏等人听了一愣。
严氏先笑道:“要说神态美,当之无愧数你韩伯母第一。当年韩老爷痴恋她,每天晚上在她家外面吹箫,整整吹了九九八十一晚……”
韩太太大窘,忙道:“哪年的事了!提这个做什么。”
忽然想起丈夫的病,又不禁红了眼睛——
衣裳做的再好看,若那人不在了,给谁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