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六公主苦涩地一笑。
她脑海中依稀浮现出了少年公子霜衣乌发,纵马缓行的秀仪风姿。
萧萧肃肃,一笑生春。
——那是她当年第一次见到谢云殊时的场景。少年公子的惊鸿一面,成为了尚且年少的六公主心中难以磨灭的记忆。
谢云殊已经快要做父亲了吗?
“我只是在想,景曦她那么高傲的一个人,不会真的打算在晋阳缩一辈子吧。”六公主狠狠心,努力不去想谢云殊,“她如果回京,很可能和吴王再起争端,对榕儿来说再好不过!”
榕儿,即昭文太子嫡长子景榕,如今的河陵王。
听得六公主这样说,昭文太子妃一怔,随即抚了抚六公主的鬓发,道:“阿嫣,你如今真是长大了。”
六公主扯动嘴角,露出一个苦涩的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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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曦收到从京城送来的信时,正在喝安胎药。
太医可能对景曦有什么意见,照方子熬出来的药汁奇苦无比,味道怪异,药刚端到她面前,景曦就忍不住弯下腰干呕起来。
“公主忍一忍。”云秋放下药,情不自禁地挪远了一步,“这药还是要按时喝的,这药也没有公主想的那么难喝。”
景曦:???
“你跑什么?”景曦质问,她痛苦地干呕一声,“你倒是站过来啊!”
云秋讪讪道:“是奴婢不好……但是药放久就凉了,公主还是先喝吧。”
景曦抬头环顾四周,发现屋子里的侍从都盯着她。她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药倒掉,拖延时间道:“将信拿来,本宫看完再喝。”
云秋退了出去,景曦把药碗往手边拉了拉,一点点挪到手边,然后仗着下面的侍从看不清她的动作,一气呵成将药汁全部倒进了一旁的白瓷大花瓶里。举起碗假装喝药,最后镇定自若地将药碗放回去。
在房梁上看完了全程的承影:“……”
等云秋回来的时候,还带着一个料理完府中事宜前来慰问景曦的谢云殊。
迎接他们的是一个空空荡荡的药碗,晋阳公主正矜持地用帕子沾唇角,宛如刚喝了满满一碗药。
云秋不疑有他,十分欣慰:“公主今日可算把药喝完了!”
她双手呈上信,又低声道:“公主,纯钧暗中观察,已经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。”
“还有一个。”景曦道。
“啊?”云秋一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