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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罢,他犹嫌不够,又补充了一句——

“是爱你。”

我总认为“爱”并非那么适合挂在口中的词,因为说出来时常显得轻浮,不够真诚。可蔚先生的态度庄重、笃定,又不乏局促,耳根烧红,额头和颊侧也是红的。

怎么能不相信这样的人。

我启唇:“蔚先生。”

他应声:“什么?”

“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?”

他回答得毫不犹豫:“恋人。”

果然。

我轻声叹息。

“我一直以为,我们是包养关系。”我直视他,“这才是我希望分开的原因。”

蔚先生再度愣住。

无论是他还是我,今晚似乎总在惊讶和怔愣,一次次地诧异于那些不为人知的另一面。

“当初吕特助拿来合同,说蔚总第一次包养人,给出的条件很丰厚,希望我不要辜负这一番心思。后来,蔚先生找到我,问我愿不愿意跟你,我说愿意。”我回忆了一下,“而那之后,几乎所有人都在未曾点明的情况下,断定蔚先生是我的金主。”

蔚先生声音沙哑:“所有人都这么认为?”

我先是颔首,后来又笑着摇头。

“小戴不是。”

“合同只是公司合同,吕诚理解错了。”他深深皱眉,喉头滚动似是哽咽,“但是没有人告诉过我,说你……”

没有说完,但我知道,他的未尽之言是什么。

——“你是我的情人”。

大概是也认为这个词令人难堪。

的确,谁会特意提醒蔚先生,他有一个情人呢,他们最多也只说我是他的人,舍掉那个“情”字显得体面些。因此,一直以来,我们的认知明明有偏差,却总是处在微妙的平衡上。

蔚先生抬脚走了过来。

我以为他准备在沙发上坐下,正想往一旁挪动,没想到他竟半蹲在我身前,单膝下跪,抱住了我的腰身。他的头埋在我的腰腹,是极其依赖、极其霸道的姿势。

不稍片刻,我感受到了湿濡的触感。

蔚先生在哭。

尽管沉默无声。

不是先前眼角微红,忍一忍就过去的情绪,而是饱含自责的、压抑的、心疼的心境。他的眼泪湿热透过了衣衫,正灼烫我的皮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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