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麦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,因为年代实在久远,只依稀记得,大致情节应该是两个小动物因为相谈甚欢,谁也放不下谁,于是在夜里互相送对方回去,送过去,送回来,就这么一来一回,从天黑送到天亮。
她也不太确定那个故事的主旨,大概是要表达友谊?但她把许衍生送到楼下,许衍生竟然又叫了车,在她反应过来,在她上车之后跟着上了车,说送她回去再坐车回来。
她脑子一滞,想起那个故事,竟然没有拒绝这个看上去很蠢的举动。
那束香到让她好像置身于香薰铺子的巨大的花束,被放在出租车的副驾驶座。他和她坐在后面,一左一右,中间留着三十厘米的距离。没人知道十五分钟前,他们在他的车的驾驶座和方向盘之间是如何激情拥吻。那些旖旎情节,因为换了不同的时空,好像就不约而同地被他们都抹去了。
她没有留意到许衍生喝了多少酒,但许衍生上车不久就闭眼似是睡去了。
出租车司机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,看看花束,又从后视镜看他们两个,察觉到谷麦也发现了他的好奇,司机笑笑说:“你们这束花这么香,我明天车子都不用洗了,客人肯定满意。”
一束香到连车子都不用洗的花束要多少钱呢?谷麦只是附和着笑了一下,又忍不住偷偷看了许衍生一眼,他依然闭着眼,不知是醉是睡。
她转开眼。司机见她无心攀谈,便住了口,专心开车。
车子快速往前开,这座城市的声色光影在倒后镜快速掠过,红的,绿的,七彩绚烂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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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衍生并没有睡着,也不是醉了。他大概喝了半瓶酒,但远远不至于醉。
他只是有点混乱。混乱于他向一个尚不够熟悉的女人袒露心迹,混乱于他其实那一刻并不十分需要性但他吻了她,混乱于她在那样的情况下竟然会回吻他。
他不知道那代表什么,代表她也对他心动?按道理来说,他该高兴,但此刻他百感交集。他输得起,尤其在感情上,这话不假。他觉得他依然年轻,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点钱,在这两个条件的结合下,他从不畏惧在感情上的分分合合。合则聚,不合则散。但他今晚的心情有点异样,他觉得自己的心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。
可能他累了,今天一天他都没好好休息。他悄悄地睁眼,却发现谷麦也正在看他。
两人的视线一相遇,都惊慌失措,快速转开,一个向左,一个向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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