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衍生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,最后还是拿起手机。
“睡了吗?”他这么问。
谷麦很快回复:“准备了。”
他掩饰今晚多话的原因,把那归咎为酒醉:“今晚可能喝多了。”
谷麦回了一个“嗯”,淡淡的。
许衍生在猜测这个淡淡的情绪从何而来,突然福至心灵,解释:“我今晚话太多了,不指其他事情——没别的意思。”他也奇怪自己为什么像个别扭的小男孩,又想展现自己,又怕出错。
谷麦给他发了一张照片,拍的是那个大花束放在客厅的样子。他能看到她家客厅的一部分面貌,地上有瑜伽垫,书架上有书,简洁又温馨。他在脑海里回想她抱着那大花束,一点都没被那大片明艳的颜色压过去:“喜欢这束花吗?”
谷麦回复:“我总不能把它扔掉。”
许衍生想,大概这就是他们的默契了,虽然尴尬、不自在,但没有谁喊停,不是吗?他感觉自己能睡得踏实了:“睡醒再找你。”
“好。”
许衍生心内涌起无限温情:“晚安。”连带的这两个字都好像带上了温度。
谷麦也说:“晚安。”
许衍生放下手机,他开始期待明天了。在明天到来之前,他得先睡个好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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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衍生第二天去开车,重新调整了一下驾驶座和倒后镜的位置,无可避免地想起谷麦。
他打开微信,给谷麦发了个微信:“早安,谷主任,上班了。”
谷麦没有马上回复。他再次确认一下手机没有动静,便发动了车子,准备回厂。
王智鄂早早在许衍生的办公室等着,烟灰缸已经有两只烟头。许衍生知道他找他什么事,无非是因为裁员引起静坐一事,他倒觉得无所谓,问题层出不穷,但最后都能被解决。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,他可不会因为这样而觉得如临末日。
他给王智鄂倒茶:“估计他们闹几天就没事了,别慌。”
王智鄂盯着他:“你怎么确定?”
许衍生当然无法确定。但他只是想要抓住这个时机,做一些对正丰有益的事——至少他认为结果有益,哪怕过程有点艰难。
许衍生决定终止这个话题,拿起搭在大班椅上的工装外套:“我下一趟车间,你去不?”
王智鄂觉得这个昔日的小老板如今真正的老板真的有点仍然看不透,许衍生似乎有些玩世不恭,但能坚持天天下车间、熬高温,两三年了,天天如此,倒出乎他的意料。他点点头:“你先去,我再抽根烟。”
许衍生便穿了外套出去,在门口遇到正要进来的林小丽。林小丽一脸嫌弃:“生哥,你这外套还没洗?”
他随口答:“没见阿姨拿去洗。”
“你还以为阿姨是你老婆噢,哪里天天记得给你洗衣服。”林小丽调侃,脸却微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