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能联系上师父,不管是消息还是邮件,他也都没有回。
过了几分钟老吴走回来,拍了拍夏副总的肩,对林侨言道,“好,言总。签合同的事会暂缓,您不用阻拦我们了。”
这么快就改了主意,看来电话真是给唐总打的。
程闻锦问了一句,“唐总在哪里。”
“港城。”
林侨言问他,“吴总监,我想和唐总说话行吗。”
老吴笑了笑,不明意味道,“言总,唐总再过几天就回来了,到时候您可以当面见。”
全都是这样模棱两可的话。
她想再说什么,但已经被程闻锦拉走。
林侨言的手很凉,感受不到什么温度。她觉得自己有些乱,没有头绪、理不清晰,很糟糕的乱。
程闻锦带着她回到办公室,骂了她一顿。他骂完自己也有些头疼。
真是个小疯子。
就那么跑出去拦车,他看见的一刻心都快停了。
“林侨言,你给我安分一点。”
他撑着办公桌,叹道,“我再和你说一次,在为同舟之前,先保住自己。”
“唐总的意思你还没看明白吗。我知道你对老师和别人不一样,可是你还是得清楚,无论什么时候都得给自己留退路。”
“现在已经到这一步,我们没有退路了,所以我拜托你好好想想。”
这些话他说过许多次。
有时候她想,如果没有程闻锦,她可能走不到今天。
林侨言望着窗外深蓝色的天,不知道是在出神还是在认真听他的话。
良久,她放下水杯,转身看着他,“程闻锦。”
“嗯。”
她沉默片刻,伸手拽着他的领带往身边带,程闻锦不妨弯腰靠近一步扶着她的手腕,林侨言抬眼望进他眼底,“我不会让你失望的。”
他静静注视她,看她暗光折射的瞳孔颜色。有时候他会觉得她变了,可许多时候看着她,又还是最初那样。看人的目光好像永远都不服输。
程闻锦笑了声,伸手绕过她的肩将她搂过来,安静地抱了一会儿。
“我知道。”
–
这世上能说清楚的感情实在不多,七情六欲从来都是复杂的隐私。
越复杂的情意,就沉淀的越深刻。沈榷是个可将情爱从远处看的人,冷静的距离,旁观的姿态。
林侨言同样。唯一不同的是,她清醒地身陷其中,似无量的贪杯者。某个刹那,在长夜里破晓地活过。
连同他一起,被卷入光明。
《遗忘通论》里有一句话——有时候了解一个人最好是在远离光的地方。
深以为然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