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慢着!”
谢霁清喊住了她。
他看着这回似是和上次不同,锦被下的她并没有挣扎太过, 也没有在梦中呼救,陶姑姑有了年纪, 白日侍奉辛苦, 夜里再劳动她起身,明日难免精力不济。横竖自己在这里看着, 应当没事的。
“我在这里,不必劳动姑姑了。”
他轻轻把被她握住的那只手往里挪了些, 然后整个人倚靠着床头半躺到她身边外侧来,又帮她紧了紧被角。侍女张了张嘴,又说不出什么话来,眼看着驸马一下一下缓缓拍着锦被, 像哄小儿入睡般动作着,她们的殿下很快就安定下来,重新沉沉睡去了。
正当侍女拿不定主意,该不该违背驸马意愿去寻陶姑姑的时候,驸马已经再次发话了。
他声音压得很低,像是唯恐吵了殿下安眠:“我不方便动作,就辛苦你二人守夜了。”
这意思是,他不会有任何不轨之举,任由奴婢们守着看着吗?两位侍女只好战战兢兢应是,艰难熬着,心里无比盼望天亮。
这个梦来得快消散得也快,李令薇在十分规律的轻拍当中收获了整晚安睡,再也没有被梦境侵扰,因此和平常一样,天一亮就隐约要醒。只是今日感觉有些不一样,怎么身边有一团暗影,挡了光线?
她下意识地就伸手去触,入手却是一片实感,整个人立马惊醒过来。
是谁?
再一睁眼,侧身半躺的明明是一副男人身子,正是谢霁清。
昨夜的记忆慢慢清晰起来,她明明记得,睡前是说了两句话,可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就全然不知了,他怎么没出去,还留在了自己榻上?
她心里紧张,再低头看自己,被子盖得严严实实,两只手在里面摸索了一下,身上的衣裳也都整齐,看来昨夜并不曾发生什么。她再次小心翼翼地看过去,不料正对上他一双眼波,看起来十分清明。
“醒了?”
“你……”
李令薇问不出来了。
他倒是知道她想问什么,轻轻一笑:“殿下被梦魇着了,不记得了吗?这样也好。”想必也是个可怖的梦,倒不如全然想不起来,也好不令她费心伤神。
她这才发觉他的衣裳也还好好地穿着,连块毯子也无,看得出有些皱了,还保持着一只手搭在她被子上的动作。
“你……守了我一夜吗?”
冬日夜冷,不知道他是怎么就这么躺了一夜的,而自己毫无察觉。李令薇没再多想,连忙起身想仔细看看,他着凉了没,发热了没,眼里是不是还有残余的血丝。只是身边人没有给她这个机会,动作比她更快,顺着被子一把把她裹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