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璟听说她看出了四处疑点,英挺的长眉微微一轩:“哦?愿闻其详。”
姚征兰道:“卷宗中记着,犯妇邹氏嫁入张家五年无出,因婆母一直想要给丈夫纳妾,故而与婆母耿氏关系不睦。这便是邹氏下毒毒害婆母的动机。在我看来,这个动机并不那么站得住脚,理由有二。
“一,我朝惯例,妇人入夫家三年无出,夫家便可纳妾。这一点虽无定律,但却是约定俗成之事,谁也不能说道什么。而案中这个邹氏的婆母既有意为儿子纳妾,为何在邹氏无出五年的情况下都没能纳成?是邹氏太过凶悍,还是,她自己的儿子不愿纳妾?
“若是邹氏太过凶悍以致这妾五年都没纳成,那么邹氏有什么理由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毒杀婆母呢?她只需继续凶悍下去便是。若是邹氏之夫不愿纳妾,那邹氏便更没有毒杀婆母的理由了,她只需倚仗自己的丈夫便是。除非,案发前发生了什么让她宁愿死也接受不了,且谁也倚仗不着的事,比如说她丈夫同意纳妾了,这个动机才能成立。但综观整本卷宗,并没有找到一处关于这方面的论述。”
说完她便小心翼翼地观察顾璟的表情。
顾璟面无表情,只手指敲了敲桌子,道:“继续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
没错,就是我,顾·钢铁直·璟上线了!
第10章
“第二个疑点,是关于邹氏买砒/霜的这几份证人证言。”姚征兰从卷宗里把那几份按了拇指印的证词拿出来,一张张地放到顾璟面前,一边放一边介绍:
“这是当地药铺掌柜的证词,证明六月初二邹氏去他的药铺购买了砒/霜。这是邹氏丈夫丫鬟的证词,说她亲眼看到夫人将一个装有白色粉末的纸包藏藏掖掖。这是张府厨娘的证词,证明张府连厨房都未曾闹过鼠患,更别说别处。这是张府打扫庭院的粗使老仆的证词,证明他从未在府中看到一只被药死的老鼠。
“后面还有几份,林林总总归纳起来就说明了一件事,那就是邹氏去药铺购买了砒/霜,但这个砒/霜却未被用来毒杀鼠虫,过后也未从她房里找到这未曾用来毒杀鼠虫的砒/霜,用以佐证,她将这砒/霜下在了她的妯娌孝敬她婆婆的绿豆糕里。”
顾璟看着桌上厚厚一沓证词,问:“这有什么问题?”
姚征兰不答反问:“顾大人不觉着,就为了证明这一件事,这么一沓证词,委实太多了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