娇杏没再理会,上前几步朝着王氏行了礼,王氏看了她两眼,才给喊了起来,便就朝着秋萍伸了手,接过了晋哥儿,一口一个心肝宝贝的叫,就是再没看她一眼。
娇杏也不在意,她回头笑着朝底下静坐的杨氏点了点头,杨氏正搂着炜哥儿,坐在圈椅上给他剥着坚果儿吃,见她冲自己打招呼,却是淡淡撇开了头,没理会她。
炜哥儿今年近五岁了,身子较同龄的孩子还是显得瘦弱,杨氏也是操碎了心。
这般年岁本该要进学堂习字了,偏偏他爹又不将这当回事儿,弄得现下还是整日跟个妇人在一块儿,旁的好处没学着,倒是学着了不少他娘贪便宜的坏毛病。
茶几上摆着的四格拼盘,里头装的满满的松子、核桃、银杏、奶香葡萄都给他席卷了光,时不时趁人不备,伸了手到腰前挂的小荷包里掏一掏,嘴里又是嚼一嚼,瞧见他那鼓鼓的小荷包,便知坚果定是装进了里头。
炜哥儿知道这是在奶奶房里,奶奶从来都不喜欢他,也没见她抱过自个几回,他看一眼炕上的两个弟弟,奶奶脸上笑得起了褶子,边上两个丫头轻轻打着扇,见两个弟弟咯咯笑了,她们也附和着笑一笑。
他又瞧了瞧边上一站一坐的两个衣着光鲜亮丽的姨奶奶,看她们笑得花枝乱颤,他心里就一阵不喜。
他狠狠瞪着那着了杏色短衫,系着湖绿褶裙的莺莺,看了眼她清新淡雅的妆容,再回过头来看了看自己的亲娘,娘的脸盘较宽,一双眼睛也生得精神,模样并不丑,却也不美,微黑的面上敷了铅粉,他没离太近都瞧得着那簌簌欲落的脂粉末儿。
知道爹爹现下不喜欢娘了,一门心思都扑在了上头那个坏女人身上,炜哥儿紧咬着唇,忽然没了吃果子的胃口。
杨氏见了连忙又是搂在怀里哄着他,只当他是吃味了,问他怎么了,炜哥儿却闷闷地靠在她怀里,并不答。
娇杏瞧出一点门道,心里暗想着日后晋哥儿定要他爹爹好生教养,跟了她的话,怕是也得学着一身坏毛病。
刚想着,晋哥儿就伸了手要她抱,王氏起先不愿意,还是后头见晋哥儿瘪了嘴要哭,才给松的手。
娇杏不愿坐在王氏脚踏上,她抱着晋哥儿越过了莺莺,走到下面两溜儿对称排开的圈椅上坐下,她没与杨氏坐一处,而是坐到了敏姐儿的身边。
敏姐儿如今近八岁了,半年前便缠了足,现下是整日愁苦着脸,下不得地,全要人抱着,一下瘦去了不少,坐在那里怔怔的,瞧着怪可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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