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氏懒懒地摆手,不在意地笑道,“我可没她那精神头,叫她抢先一步罢。”说着,又问,“我恍惚听她说,郎中给算的临盆日,是九月底?”
“是。”繁星笑着点头,“今儿已是九月初十了,也快了。不晓得苏老爷能不能赶回来呢。”
话刚到这儿,外头有管事的回,“回夫人,有忻州府来的信。”
丁氏神情一振,赶忙直起身子,叫繁星去拿,只是不免有些疑惑,“忻州府的信,莫不是毓培来的?”
明月想了想,猜测道,“当是他。除了他再没旁人了”
丁氏揉着眉尖,无奈地一笑,“他这是心里怪着我呢,这许久不来信只是不知这会儿怎么突的又来信儿呢。”
明月也知是当初苏家小姐突然成亲之事,孙少爷心中略有不快,可是这等事儿,丁氏哪里做得了主?顶多算是个知情不报罢了。遂笑笑,“与夫人何干?是他自己个儿没个那福气罢了再说,便是他在,苏小姐嫁谁不嫁谁,这还是两说呢。”
丁氏早先是有撮合这二人的心思,但她对孙二夫人是深知的,更知苏瑾的性子。她素来不卑不亢,自家穷苦却不自哀,旁人富贵也不眼馋。本本分分,勤勤恳恳地做生意,虽她从未明言过,但丁氏却瞧出来了,那样倔强得不肯无缘无故受人半分恩惠的性子,如何能受得住孙二夫人门户之差的轻视?
在这事儿上,她是偏着苏瑾,真心为她着想,万一事情做成了,倒让她受委屈,故而权衡再三,最终没开口。何况明月说得也是,她那样一个主意正的人,选谁不选谁,旁人还真改变不了什么。
“夫人,真是孙公子的信。”繁星举着信含笑进来,递给丁氏,“他这么长时候不给夫人来信,这会儿是怎么了,莫不是想通了?亦或有什么事求夫人?”
丁氏伸手接来,“他即来信给我,我呀,回信时得好生斥责他一回。已是二十多岁地人了,还和小孩子一般闹别扭,说是恼我,就两年不写一个字儿,到底是不把我放在眼里的……”
她边说边看,刚看了几行,口中的话嘎然而止,神色也慢慢的收敛,变得严肃正重起来。
“夫人,孙公子说了何事?”明月和繁星面面相觑,好奇问道。
孙毓培的信不长,只有两页纸,丁氏不过一瞬的功夫便瞧完了,将信合在手中,沉默不语。这信的内容除了例行的问候,余下的都是在说盛凌风的事儿。
自苏士贞离了忻州府之后,孙毓培和闵晨并宋子言三人虽细心打探,却只打探出他这货也是运往江南,至于是运到哪家,却是不知。且,他扩张铺子的银子是从哪儿来的,也没甚头绪。眼看塞外霜寒,孙毓培急着启程进草原,临行前,便给丁氏发了一封信,将盛凌风在忻州所做之事,这两年故意针对苏记的事儿简略说了一遍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