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奶奶这是哪里话,有咱们近邻的情份在,又有我和常兄弟多年的情份,我家瑾儿只掌珠这么一个相熟地小姐妹,我家女婿又和林相公那样交好,这四下里一凑,我这礼还算轻了呢。”苏士贞拱手笑着客套。
林寡妇听这话顺耳,笑得愈发开怀,瞪了林延寿一眼,向苏士贞斥苦道,“我也不瞒苏老爷,常亲家使人与我商议迎亲地事,我心中是一百个愿意,只是银子不凑手,这个瓜娃子还不许我去亲家说,这些日子可把我给愁坏了”
林延寿不许她去常家说是真,家中没银子也是真。若说林寡妇愁坏了,倒也夸张了,这些日子以来,她愁是发愁,不过,即林延寿不让她去常家说,她便就拖着罢了……
“这倒是林相公的不是了。”苏士贞呵呵笑道,假装埋怨,“即做了亲,有什么话不能说的?”
“可不是。我也是这么般说,只是这儿子旁的话还听,只倔在这一样上面”林寡妇如同找到了知音一般,心里爽快得很,“我还没提上一句,他便要给脸色我吃苦受累养他这般大,可是容易地?”
林延寿忙诺诺点头。
林寡妇凭空得了这许多银子,儿子又不敢反驳一句,脸面有光,心中着实畅快,在苏士贞面前好生数落了林延寿一通,这才喜孜孜地出了苏家,到自家厨房寻出两样鲜样来,整治好了送去。
苏士贞这边和林延寿边吃酒边说闲话,闻得他说清源书院因税监之事,大商户撤走,供应的钱粮便不及时,如今,里面的学生已少了许多,且原先的膏火银子也少了一半儿,大小考的赏银子亦削了去。
便知林家母子如今的日子可能比以往略艰难了些,只是他随身带的现银不多,送出那三百两,只余下百十两银子,有心再送些,又怕伤了他地自尊,便就劝他早早将迎亲的日子议定了,办完了这事,也好安心迎考等语。
林延寿一一应了。
晚间席散之后,苏士贞到底还是不放心,决定等到了杭州之后,不掬托谁再送些银子过来,双方体体面面的把亲事给办了,也算是他做了一桩善事。
杭州,陆府。又一个早晨来临。
苏瑾和陆仲晗刚起床梳洗完毕,正要去陆三夫人处请安,周妈妈便来了。
常氏笑道,“正要去老夫人院中呢,您怎的来了。”
“嗨”周妈妈满脸堆笑,看上去心情很是愉快,向屋地人笑说道,“夫人让问少奶奶早饭想吃什么呢。我说,等少爷少奶奶去请安顺便问也好,她说呀,自今儿起,让少奶奶歇着些,不用去请安了。”
苏瑾笑道,“只这几步路哪里累着了?何况早上也没事,过去陪她说说话罢了。”陆三夫人来了这四五日,表面上看,也是一团的和气,苏瑾处处敬着她,她亦处处十分体谅苏瑾,这让苏瑾有些始料未及,还总觉这份关爱有些不塌实,本来嘛,婆媳关系自古难处,她可真怕自己顺着她的话不去请安了,倒惹得她心中不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