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”秦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,随即笑起来,将手中茶杯推放在桌子上,“你且说说看。能叫你为难的,可见不是小事。不知我能不能帮得忙呢。”
“这事大表嫂一定能帮得”苏瑾笑嘻嘻地道,“我听人说松江之繁华不亚苏杭。便想在那边为我家的货物找找路子。您知道,去年毯子产量少,不愁卖。今年产量便大了起来,虽也可在忻州就地发卖,毕竟那边的行商还是北方商人多些。南边的商人大多走不到那偏远之地。所以,我一是要在杭州设个总号,中转这些货物。二来,也想在松江府开间分号。”
“我听府里人说,大表哥在那边协助舅父公干,对松江地头也熟。便想着,大表哥若能在那边开间铺子,帮我发卖毯子等货物便好了……只是怕误了他的正事,所以,我想来想去,还得求大表嫂帮我说合……”
秦氏先是微讶,随即便明白了,她这是知道府中境况,有意看顾的意思在里头。听她说到此处,连忙打断她的话,“你这话可说反了。我也不瞒你,你大表哥读书不成,心头烦躁地很,这才跟着父亲去了松江。其实哪里有什么正事儿?不过图个好听罢了。衙门众人各司其责,哪用他帮什么忙?”
说着一叹,“早两三年,你大表哥就与我商议,读书他是读得不耐烦,也不想再读了。想寻个营生,总不好就这么守着祖上留下的家底,混一日算一日。你说,男子除了不读书,余下就不是经商了么?”
说到此处,更是苦笑连连,“……每次与祖父提个话头,他便怒气冲冲,道是‘五十少进士’。说你大表哥做事没恒心,不许他多想,叫他依旧安心读书……可二弟一举中了举子,他这心怎么还能安下来?倒把读书考功名的心思弄得更淡了”
“这么说,大表哥也是想过做生意地?”苏瑾明知故问。
秦氏笑叹一声,“可不是。只是祖父不许,他也没奈何。”
“大表嫂,以我说,这事儿只管悄悄地办便好。不叫外祖父知道”苏瑾知那老爷子难说服,等他点头,要等到何时?“咱们就来个先斩后奏”
秦氏微讶,“到时候祖父知道了,不更生气?”
苏瑾不在意地笑笑,“嘿,他气肯定是要气地,可他也不会真跑到松江府把开好的铺子关了张罢?”说起来,她自到这时空,已干过无数次先斩后奏地事儿,比较有经验了。
若她当初没摆弄这一摊子,只等苏士贞同意才去做,现在与秦氏和朱大少爷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秦氏看她满不在乎的样子,好一会儿轻笑起来,“因祖父对你格外宽厚些,我呀,先前儿还想请你到祖父面前替我们说说呢。”
苏瑾笑道,“不是我不帮忙,我去说,也未必能说得动他所以只有么办先瞒着他,能瞒多久是多久,等到他知道了,说不得铺子已上了道儿,每日大把银子赚着,难道他会硬逼着给关了?”
说着,偏头想了下,又笑嘻嘻地道,“到时,他硬逼着要关铺子,我再到他跟前儿去哭,去理论。表哥和表嫂可是帮我着我家卖货呢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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