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氏听了不觉动心。先前说想开铺子,也怕赔了银子更没脸面,因而不敢强着忤逆老太爷的意。现在听她的话头,竟是两家合在一处做生意,瞬间便没了赔银子的担忧。
苏瑾可不知秦氏对她有如此的信心。她想在松江府开分号,确有因这二人的缘故,二来松江府靠海,商贸发达,在那边开间分号,说不得能沾上些海外贸易的光。
不论是策略性的市场占领,还是从赢利的角度而言,松江府都是极不错的地方。朱大老爷在那边儿又是府尊大人,朱大少爷也算得上中等大小的衙内。
官商一体,这生意自然更好做。
“好,那我给你大表哥去个信儿,把你的主意与他说说”秦氏想了一会儿,微笑点头。又向苏瑾道谢。
苏瑾笑呵呵地摆手,“您不用谢我。实是我眼馋松江府那块宝地,也想扯扯大舅舅这块虎皮”
把秦氏说得笑起来。又细问了问,这羊毛毯子在其它地方售价如何,本钱如何等等。苏瑾在这上面儿却不含糊,因是亲戚加开拓新市场的缘故,将供货价压低一成,先免费供货,然后定期结帐。
看秦氏面色,也象是满意的。
二人直说到快午时,秦氏要去张罗各院的午饭,这才匆匆去了。
送她走后,苏瑾心情也极舒畅。一是茶的事儿,在与秦氏说话的期间,她也想了想,略有眉目。二是松江府的铺子若能开,那么,她家的羊毛毯子,西北有忻州这个大本营,中原地带有归宁府这个中转地,江南有杭州,靠海有松江府。
虽只有四地,却隐隐有遍布全国的架式了。愈想心头愈美滋滋地,羊毯子摆弄了一年有余,终于开始进入盛产与收获期。
午睡醒来,她在园子里转了一会儿,回到书房,将前世她记得的小镜子样式,一一画出来,一连画了十五六张才罢手。整理之后,叫小秀带画稿去丁府走一趟。
小秀接过画稿匆匆出去,不多时,又急急忙忙地跑进来,“表小姐,表小姐信,姑爷来信了”
“哎哟,终于到了”苏瑾笑呵呵地应了一声。自打知道朱老太爷不会太过莽撞之后,她反倒不太着急了。
小秀将信递到她面前,“还有老爷的。”
苏瑾接过来,一边和叶妈妈几人笑道,“我爹爹为人一向和善,也没在旁人背后捅过刀子,这回拿自个儿女婿开了刀,不晓得他见了相公会不会尴尬”
叶妈妈捂嘴儿笑,“我以看,姑老爷肯定见了姑爷必定会不好意思。不过,姑爷做事一向周全,也不会叫姑老爷太过自责了。”
“嘿嘿。”苏瑾一边拆信,嘴里说道,“我倒是想着相公应该做些什么事儿,好让爹爹认识到自己地错误,省得他日后再犯。”
陆仲晗写来地信很厚,通篇安慰她的话居多,叫她安心养身子,千万莫怒莫急,生意上的事情莫过多操劳,徽州的事儿,他已同时写了信给姚山长并陆老太爷早先的一位至父好友,请他们从中斡旋。信末又道,七月衙门无甚紧要公务,他届时会告假来杭州。